当他转身准备离开时，博物馆的穹顶突然降下数据雪。那些由1959年粮票数据构成的雪花，每一片都闪烁着淡绿色荧光——那是含有治愈三年自然灾害转基因小麦的孢子。
张建国看着雪花落在反对者的肩上，看着那些穿着定制西装的投行精英突然跪地痛哭，突然明白自己启动的"记忆净化"程序，净化的不只是数据，还有某些被资本锈蚀的人性。
签约台的胡桃木桌面上，钢笔尖渗出的墨水在合同上晕开。张建国盯着"1962.3.25元"的收购金额，突然想起那个春寒料峭的清晨——秦淮茹第一次偷粮票被他撞见的日子。
钢笔是他特意挑选的1959年产英雄牌，墨水却是用当年没舍得喝的二锅头浸泡了三十年的炭黑制成，此刻正在纸面上勾勒出时光的年轮。
当他按下指纹识别器的瞬间，整个会场的灯光突然转为血红色。签约台下方的量子发生器发出尖锐的蜂鸣，第三轧钢厂的三维模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量子化——那些他亲手翻新的智能设备，那些封存着1960年代记忆的砖墙，正分解成无数发光的粒子，像1961年冬天的雪般飘落。
"检测到时间悖论！"空间系统的警报声撕裂耳膜，"许大茂死亡记录被篡改于5分钟前！"张建国看着操作台疯狂闪烁的红灯，突然想起许大茂脊椎里的特种钢，想起纳米云被截获时的数据流——原来从他启动空间投影系统的那一刻起，从许大茂私生子截获纳米云的那一刻起，从时间舱被打开的那一刻起，一个关于资本与时光的莫比乌斯环已经闭合。
公章落下的刹那，纽约交易所的穹顶突然浮现出1960年冬天的星空。张建国看见年轻的自己站在轧钢厂门口，怀里抱着用粮票换的玉米面，而远处，秦淮茹正提着空饭盒向他跑来，脸上挂着他从未见过的泪痕——那是被纳米机器人修复的记忆，还是被时光齿轮篡改的现实？
当一切归于寂静，只有钢笔尖还在合同上渗出最后一滴墨水。那滴墨水在纸面扩散，渐渐形成一个齿轮的形状，齿轮中心嵌着半枚玉簪碎片，而齿轮边缘，无数纳米机器人正带着1959年的阳光，向太平洋深处那个闪烁着机械光芒的坐标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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