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了眼掌心的月牙疤,忽然笑了。
等他回到洛宁城时,晨雾已经散了。
林姑娘站在巷口,手里攥着他留下的拓印,见他过来,眼眶立刻红了:"你说晚饭前回来......"
"这不是回来了?"方仁杰把笔记往她手里一塞,"收好了,比那绣纹金贵十倍。"他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了,刘捕头今早派人来传话,说六扇门收到密报......"
"说什么?"林姑娘急得直跺脚。
方仁杰压低声音,眼里闪着狼一样的光:"天枢阁,要动首阁了。"
方仁杰刚跨进柳姑娘的竹楼,后颈那股刺痛便顺着脊椎窜上脑门。
他反手扣住门闩,转身时怀里的笔记"啪"地落在案几上,震得烛火晃了晃,将柳姑娘的影子拉得老长。
"九宫布局?"柳姑娘的指尖刚抚过笔记第一页,瞳孔便缩成针尖——她见过太多情报密卷,却从未见过如此精密的权力网络:首阁盘踞京师太庙,副阁隐于江南绣坊,三至九层节点像九根钢钉钉进朝堂、江湖、商道,连洛宁城最大的米行都标着"第七层·粮道"的小字。
"系统提示。"方仁杰的声音发哑,他盯着笔记里"首阁·太庙"四个字,喉结动了动,"要选手抄重点。"
柳姑娘抬头时,正撞上方仁杰泛红的眼尾。
他掌心里躺着半枚铜钲碎片,边缘还沾着北山的晨露:"陈老伯那屋子......"他顿了顿,碎片被捏得咔咔作响,"若天枢阁追过去,这碎片能引他去老槐树下的武藏。"
柳姑娘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她的手比晨雾还凉,指甲几乎掐进他腕骨:"你奶娘临终前塞给你的血玉,和陈老伯的玉牌合了,对不对?"
方仁杰没说话。
他抽出短刃挑开烛芯,火光"腾"地窜高,映得笔记上的字迹忽明忽暗。
系统蓝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提示音像春蚕啃叶:【是否启动判案空间辅助抄写?
当前空间可复制原文97%细节。】
"抄。"方仁杰的指尖按在"首阁·太庙"上,"我要让天枢阁的老底,烂在他们自己的布局里。"
抄写到后半夜时,窗外的更鼓声突然断了一拍。
方仁杰的短刃"唰"地抵住窗纸——不是他的更夫铜钲,洛宁城的更夫从不会漏敲。
柳姑娘已经吹灭蜡烛,黑暗里她的呼吸轻得像蛛丝:"三个人,从西墙翻进来的,脚步......"她突然顿住,"是穿鹿皮靴的。"
方仁杰的后颈又开始灼痛。
他反手将抄好的纸页塞进柳姑娘怀里,压低声音:"藏进米缸底下,天亮前别出来。"
巷子里的狗突然狂吠。
方仁杰跃上房梁时,系统红光在识海炸开:【检测到跟踪者,距离27步,携带淬毒短刃。】他踩着瓦当往下掠,风掀起衣角,露出腰间半藏的铜钲——这是他从陈老伯那儿学的,铜钲震颤能搅乱内劲,比短刃更适合对付暗桩。
"判案空间,启动。"方仁杰咬着后槽牙默念。
蓝光瞬间笼罩整条巷子,他的视野里浮现出三条重叠的路径:两个跟踪者会在巷口的老榆树下汇合,第三个......他瞳孔骤缩——第三个正蹲在柳姑娘竹楼的屋顶,短刃已经对准了窗棂。
"找死。"方仁杰的铜钲震颤起来,蜂鸣声像钢针扎进耳骨。
屋顶的暗桩突然捂耳踉跄,短刃"当啷"坠地。
方仁杰借势掠上屋檐,短刃抵住那人后颈:"说,谁派你来的?"
"天枢阁......"暗桩的声音带着血沫,他突然咬破舌根,嘴里涌出黑血。
方仁杰皱眉避开,余光瞥见另两个暗桩已经冲到巷口。
他反手将铜钲砸向老榆树,震得树冠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这是他在判案空间里预演过的,乱飞的麻雀会惊到暗桩的马,让他们的追击路线偏移三步。
果然,两个暗桩的马嘶鸣着人立而起,其中一人被甩下马背。
方仁杰借着马的阴影绕到两人身后,短刃挑开他们腰间的皮囊——里面没有猎刀,只有带倒刺的飞针,和血衣书院凶手用的一模一样。
"天枢·第四层节点。"柳姑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方仁杰转头时,她正捏着一枚青铜令牌,背面还沾着暗桩的血,"我在米行听过这层的暗号,管的是......"她突然顿住,指尖抚过令牌背面的刻痕,"京城张铁匠铺?"
方仁杰接过令牌。
月光下,"张铁匠铺"五个小字像五条毒蛇,爬过他掌心的月牙疤。
他想起陈老伯咳嗽时发白的指节,想起奶娘临终前说"神判门的仇要自己报",突然笑了——这笑像淬了毒的刀,刮得柳姑娘后颈发凉。
"明早卯时三刻。"方仁杰将令牌塞进怀里,短刃在掌心转了个花,"我要乔装成买精铁的商人,去会会这位张铁匠。"
柳姑娘抓住他的衣袖:"太危险了,天枢阁在京城......"
"所以需要你。"方仁杰扣住她的手腕,将半块血玉塞进她手心,"帮我查张铁匠铺的来历,查他给哪些人打过兵器。"他转身走向巷口,晨雾又漫了过来,模糊了他的背影,"等我回来,要让天枢阁的首阁,听见神判门的铜钲声。"
柳姑娘攥紧血玉,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雾里。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这一次,她听得分明——那是方仁杰的铜钲在震,一下一下,敲碎了洛宁城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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