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仁杰的指尖几乎要贴上母亲眉心时,那截素白手腕突然轻轻一颤。
他能感受到她肌肤上残留的寒意,仿佛冰封二十年未曾回暖。
他喉结滚动,刚要缩回手,却见母亲眼尾的泪痣微微扬起——那双闭了二十年的眼睛,正缓缓睁开。
晨光穿透石殿的窗棂,在她眼底碎成星芒,像是尘封岁月中终于苏醒的一点灵光。
“阿杰。”她的声音轻得像落在雪上的羽毛,却清晰撞进方仁杰耳膜,“你终于来了……我知道你会找到这里。”
短刃“当啷”坠地,方仁杰膝盖一软,额头重重抵在棺沿。
木质棺盖上传来细微的木纹触感,带着陈年香灰与旧帛的气息,让他几乎窒息。
他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在石殿里撞来撞去,像二十年前那个雨夜,他缩在柴房瓦罐后,听着门外刀兵相接时的心跳。
那时他才五岁,攥着半枚银簪,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就为了等娘来给他系百宝囊。
“娘?”他抬起头,眼泪砸在母亲裙角,溅出细小水花,“真的是你?不是幻境?”
林姑娘的软鞭不知何时从他手腕滑到腰间,像根发烫的绳子勒着他。
空气中浮起一丝焦灼的皮革味,混合着石殿深处淡淡的檀香。
她倒退半步,后背抵上断碑,喉间溢出细碎的抽气声——她见过方仁杰查案时的冷静,见过他被刺客围攻时的狠辣,却从未见过他这样:睫毛沾着泪,手指抠进棺木缝隙,指节发白得近乎透明。
此刻的他,脆弱如初生婴孩。
“是娘。”方夫人抬手,指尖掠过他发顶,当年给他系百宝囊时的温度顺着发梢钻进来,“别怕,娘在。”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识海炸响,机械音里混着细微的嗡鸣:“检测到宿主情感波动值突破临界点,是否启动‘断魂共鸣’功能?”
方仁杰望着母亲腕间与自己同款的银镯——那是他五岁时用捡来的碎银打的,说等娘生辰要凑成一对。
此刻银镯在晨光里泛着暖光,像当年灶火映着娘的脸。
他喉结动了动,在系统选项弹出的瞬间咬着牙选了“是”。
丹田处突然炸开一团热流。
那股炽烈的能量如同火山喷涌,沿着经脉奔腾而上,烧灼着每一条神经末梢。
方仁杰浑身剧震,额角青筋凸起如蛇。
他分明看见母亲周身腾起淡青色气劲,与自己体内新觉醒的断心诀交缠,像两条久别重逢的游龙,在经脉里掀起惊涛。
石殿外的山风突然尖啸着灌进来,吹得棺椁前的短刃嗡嗡震颤,刃身映出两人重叠的影子——那个总蹲在巷口等更夫父亲回家的小娃娃,正与此刻跪在棺前的青年重叠。
“当年神判门灭门,是我和几位长老设的局。”方夫人的声音混着气劲波动,传入方仁杰识海时带着几分空灵,“我们查到朝廷六部里藏着个‘千面会’,专以江湖门派为饵,钓出暗中的反叛势力。若我活着,他们只会躲在阴影里。”
方仁杰的呼吸骤然停滞。
他想起三个月前破获的“千面毒杀案”,死者喉间的青斑与当年灭门现场的血痕竟有几分相似;想起柳姑娘曾递给他的密报,说六扇门捕头与某个神秘组织有书信往来;想起陈老师在血衣书院说“有些真相,需要用死亡来引蛇出洞”时,眼底闪过的暗芒。
“你小时候总问,为什么娘总在你睡后翻那些旧案卷。”方夫人指尖点在他心口,微凉的触感让心跳漏了一拍,“因为神判门的职责,从来不是断案那么简单。我们要断的,是这王朝的命脉。”
热流顺着任督二脉冲上百会穴,方仁杰眼前闪过无数碎片:奶娘临终前塞给他的半块局牌,幻境里蒙面人腰间的九局牌,棺中母亲攥着的带缺口的青铜牌——原来所有线索早就在他手里,只是需要二十年的成长来拼凑。
“那您……”方仁杰哑着嗓子,“这些年?”
“我在等。”方夫人的目光穿透石殿,落在远处层叠的山影上,“等我的阿杰从帮街坊找鸡的小更夫,变成能掀翻九局天的判官。等断心诀在你体内觉醒,等你有资格知道——”
她突然顿住。
方仁杰感觉识海一震,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多了几分肃杀:“检测到‘断’字碑能量共鸣完成,是否激活‘判案空间·终极模式’?”
方夫人笑了,眼尾的泪痣随着笑意轻颤。
她抬手抚过他脸上的泪,指腹蹭过他耳后那道幼时爬树留下的疤痕:“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
石殿外传来清越的铜钲声。
金属的震动在空气中扩散,带着远山冷冽的回音。
方仁杰一怔——那是他每天打更用的铜钲,此刻正悬在石殿飞檐上,被山风吹得轻轻摇晃,声音撞在断碑上,激起一片回响。
林姑娘突然拽了拽他衣角。
他转头,看见她盯着自己腰间——不知何时,那把短刃已自动飞回刀鞘,刃身映出石殿穹顶的纹路,竟与系统面板上“第十局”三个小字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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