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哲听此话，赶紧上前轻声呼唤。
“父王，我是哲儿啊，父王。”
少年手掌起了层茧子，磨擦着金绣的龙袍，发出嘶嘶声，轻轻摇晃着文帝。
文帝晃过神，眼前人已不在，转头看向少年，脸上挂着淡笑，皱眉问：“朕，刚才是怎么了？”
唐哲把情况说一遍，文帝点头，坐在小亭上，示意少年继续练舞，自己在这里看着。
唐哲没有推辞，在空地又练了半个时辰，天边出现朝霞，如泼墨般晕染大片，禄喜躬着身子到亭内，禀报说今日大臣在朝房候着，等陛下上朝。
文帝迟疑一瞬，前几日已吩咐宫宴这日，不用上朝，晚上带着亲眷赴宴即可，这怎么突然……
转头盯禄喜，冷声问：“出了什么事？”
禄喜面带骇意，痴声：“回陛下，涧南告急，守城将军为国捐躯，匈奴占城池数十座，请求陛下速派大将，前去支援。”
文帝猛站起，厉声：“什么！”
唐哲收势，走到切近，稳声：“父王，让儿臣去，带领大军歼灭匈奴势力。”
文帝胸口起伏，摆手让少年起来，转身出了小亭，吩咐：“传旨，晋封菱王为郡王，随旨上朝。”
唐哲屈膝谢恩。“谢皇上隆恩。”
禄喜跟在后面，一行人匆匆去养心殿换朝服。
文武两班肃立，文帝穿明黄色龙袍，居中正坐，认真扫过每一位大臣，把手里告急文书阅览一遍，递给禄喜，
身子转向凌昊这边，肃声：“涧南告急，哪位爱卿替朕分忧，领二十万大军擒拿匈奴大将。”
凌昊领会，出列朝班跪倒请缨。
“微臣凌昊，情愿挂帅为将军，领二十万大军剿灭匈奴。”
“臣附议。”工部尚书徐渊之，出列朝班跪倒附和。
凌昊眸中闪过异样。
大臣纷纷见状跪倒同声。“臣等附议。”
赢王唐煜，直挺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出列回到回禀。
“父王，儿臣不才，想挂印为帅，讨圣旨歼灭匈奴，替父王分忧。”
大臣们咋舌，并不赞同赢王的鲁莽行为，人人都知，他深养宫府，对打仗阵法一窍不通，有这等想法，肯定另有所图。
果然，男人的声音响起。
“儿臣若能大获全胜，求父王把容芝许配给儿臣，御封她是赢王妃。儿臣钟情容芝许久，求父王成全。”
森王拓跋弘出列朝班启奏。
“儿臣愿做凌将军副手，效犬马之劳。”
大臣小声议论，殿下喧哗一片。
容相跪倒率声。“皇上，万万不可。微臣不是质疑森王能力的意思，天下尽知森王殿下，是匈奴派来的人质，当下他主动请缨，这背后的原因吗，微臣不敢恭维。”
森王拓跋弘嘴角讪笑，匈奴王把自己，送到大庆那一刻，就断绝父子之情，眼下抢城池伤子民，他岂能袖手旁观？
一是想着了解边境情势，二借此立军功铺设忠君的形象。
拓跋弘赶紧拱手，郑重其事道：“父王，儿臣虽出身匈奴，但几岁被匈奴王送来，做人质，长在大庆十几年，与父王的关系，早就比父子之情深奥。看见大庆子民遭杀戮，儿臣心里过意不去，故此想立战功，以表忠心。”
转身斜睨容相一眼，接着道：“容相不信儿臣，那就请父王让容大人监督，随行就是，儿臣也好借个人证，证明自己的忠心。”
“容爱卿，你意下如何？”
容相脸色微白。“这……，皇上，微臣乃是文官之首，贸然出京，百姓惶恐，以为微臣犯了错，被贬至边境呢，皇上三思啊。”
拓跋弘耻笑，拱手：“父王，容相害怕了呢。”
“谁害怕了！”
容相向上叩头。“皇上看中老臣，老臣在所不辞。”
文帝点点头，对唐煜吩咐。
“你经验太少，不足以做主帅，这样，你与森王为副帅，辅助凌昊共抵匈奴主力，宫宴后三日启程。”
三人齐声。“儿臣，微臣领旨。”
“容相为压粮官，宫宴后六日启程。”
…………
下了朝，凌昊去兵部交接，巡视军卒能力，唐煜拓跋弘各自回府休整，文帝意外去了兰贵妃宫里用膳。
兰贵妃刚有孕一个月多，胎气刚刚稳定，见她要行礼，文帝赶忙阻止，免去她的礼，揽过她的手，示意她坐在自己旁边。
宫女摆膳，兰贵妃小脸粉红，试探着开口：“皇上，煜儿性子有些急躁，不该拿军功邀宠，他是实实在在喜欢，容芝那孩子，所以才会想为皇上分忧。”
文帝脸色闪过肃穆。
“朕知道，他到你这里的时候，你好好劝说，不要一意孤行，军情要事多与凌昊商议，别对拓跋弘那孩子，迟质疑态度。”
大手附上兰贵妃小腹，嘴角含笑，宠溺道：“你好好将养身子，煜儿走后，我尽量多陪你，你也要大度，嘉嫔是朕的女人，她身子你也清楚，别因为小事，动错了心思。”
兰贵妃眸中缱绻着情深，小手嵌入文帝大手中，侧身躺在文帝肩头，讷讷道：“臣妾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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