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下去,清扫战场,加固闸口。邓超群若敢来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满是伤痕的部下,"就让他尝尝海水灌喉的滋味。"
潮声渐起,新的一轮涨潮即将到来,滩涂上,被海水浸泡的麻袋七零八落,如同这场惨烈厮杀的无声见证,而在岛屿的另一端,邓超群跪在祠堂里,手抚着邓南研的牌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抬头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低声呢喃:"赖家前,这笔账,我记下了。"
雨又开始下了,细密的雨点敲打着残破的堡垒,也敲打着这座被战火割裂的岛屿,潮水退去的地方,新的阴谋正在酝酿,而属于胜者的黎明,才刚刚开始。
东灵岛的夜被篝火映得通红,赖家前站在宴席中央,眼神闪着笑意,他抬手将一杯烈酒泼向夜空,金红的酒液在火光里划出弧线:"各位,论功行赏!这次胜利少不了大家努力!"话音未落,四周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酒杯碰撞声混着海浪拍打礁石的轰鸣,在潮湿的海风里翻涌。
阿君站在阴影处,看着醉醺醺的士兵们把首领举过头顶,赖家前又给自己斟满酒,琥珀色的液体在夜光杯中晃荡,他忽然转身走向廊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阿君立刻跟上,雨丝不知何时飘了进来,沾湿了他的领口。
"老板,就不怕邓超群他报仇心切,前来突袭吗?"阿君压低声音,目光扫过远处漆黑的海面。
赖家前倚着栏杆,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火星在雨幕里明明灭灭:"你太不了解他了,他绝不会这样做。"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他虽然死了儿子,可那老东西最注重仪式,一定要做完所有后事,才会倾巢出动。"
阿君喉头动了动,雨水顺着屋檐滴在肩头:"那他全家就剩下他一个人了,他会不会带着手下前来鱼死网破?"
"当然会。"赖家前将烟头弹入海中,看着星火瞬间熄灭,"我们本来就预料到这个结局,他一定会这样,这个岛屿要恢复平静,有些仗,一定要打。"
海风卷起阿君的衣角,他望着远处起伏的浪涛,忽然想起家里那两个孩子。"前哥,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
赖家前摆摆手,转身又走向喧闹的宴席,阿君在码头买了礼物——铁皮变形金刚还带着煤油味,芭比娃娃的金发在路灯下泛着塑料的光泽,司机载着他穿过蜿蜒的山道,雨点砸在车窗上,晕开一片模糊的光斑。
村口的老槐树下,刘来娣举着伞等在雨里,五岁的阿枭和七岁的陈爱早就听见汽车声,跌跌撞撞地踩着水洼跑过来,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爸爸你回来了!"阿枭仰着红扑扑的小脸,睫毛上还挂着雨珠。
"是啊!看我带了什么礼物。"阿君蹲下身,把玩具塞进两个孩子怀里。
陈爱抱着芭比娃娃,小心翼翼地说:"谢谢君叔叔。"
饭桌上的煤油灯滋滋作响,刘来娣往灶里添了把柴,火光映得她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阿君把酒杯重重一放,竹筒饭的热气氤氲中,他将这一年的部署和盘托出:"打破邓南研堡垒只是第一步,邓超群肯定会来报复,而且会大举进攻,倾巢而出。"
郭志香手里的筷子"当啷"掉在碗里,她望向缩在阿枭怀里的陈爱:"君哥,这样的话,怕是要生灵涂炭啊。"
刘来娣抹了把围裙上的水渍,声音发颤:"我们倒是无所谓,但是你看,阿枭和陈爱,那么小,他们怕是承受不住啊。"
阿君盯着跳动的火苗,火光在他眼底映出一片猩红,他想起邓南研堡垒那些人被击毙时,那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然后说:"战争肯定免不了伤亡的,没办法。"
刘来娣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说道:"君哥,你要早做打算!"
阿君叹了口气,摸了摸阿枭的头:"你们说的对,我明天就前去大老板那里,协商办法。"
第二天上午九点,阿君站在赖家前别墅的客厅里,一个小时后,楼梯终于传来脚步声,赖家前穿着睡袍走下来,胡茬未剃,眼底泛着血丝,阿君立刻起身,将热好的白粥推过去,沏好茶,茶壶里飘出龙井的清香。
"阿君,怎么了?"赖家前舀起一勺粥,米粒在瓷碗里晃动。
阿君搓了搓有些发凉的手掌:"邓超群到时候兴师前来,我担心阿枭他们的安全,怕是无暇顾及,所以来跟你汇报。"
赖家前放下筷子,手指敲了敲桌面:"你说得不无道理。"他想起李振滔那个失踪多年的孩子,这个孩子好不容易才做成,"振滔另一个孩子不知下落,这个孩子好不容易留下,得做好防护。"
"是啊。"阿君望着窗外摇晃树梢,雨又下起来了。
"好,我知道了,迟一点我会联系你。"赖家前端起茶盏,轻轻抿了起来。
阿君退到出时候,听见背后传来电话拨号声,他站在门廊下,看雨水顺着屋檐织成帘子,远处海面上浮着几艘渔船,像几片残破的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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