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气如刀锋般掠过面颊,叶尘在坠落中勉强调整身形。下方绵延万里的云海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青翠的山峦轮廓。他握紧月牙玉坠,星辰骨与坠子共鸣产生的浮力让下坠速度稍缓,却仍像陨石般砸向群山。
"轰——"
山巅古松拦腰折断,叶尘在雪松针叶的暴雨中翻滚十余丈才停住。喉间涌上的血腥味被他强行咽下,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星髓剑还在。月牙玉坠表面多了几道裂纹,但仍在掌心散发着稳定的温度。
"屏蔽效果还在…"他抬头望向天空那道正在愈合的空间裂缝,隐约听到雷鸣般的怒吼从裂缝彼端传来。左腕内侧的星芒突然刺痛,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锁链纹路,又被星辰骨涌动的银光强行压回。
山风卷着松脂香拂过脸颊。叶尘撑着树干起身,发现这片山林灵气稀薄得反常。远处云海中露出城池轮廓,飞檐斗拱的样式竟与记忆里三百年前的人间界一般无二。当他尝试运转混沌道经时,丹田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新生星辰骨表面爬满蛛网般的金纹,像是某种封印。
"空间壁垒的压制么…"叶尘皱眉摘下一片松叶,叶片在指尖化作粉末。这里的天地法则竟在排斥修真者的力量。他忽然注意到脚下泥土中半掩的青铜残片,捡起后发现是半截箭头,表面蚀刻的星纹与月神殿制式箭矢如出一辙。
松林深处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叶尘瞬间隐入树影,看见个背着药篓的布衣少女跌跌撞撞跑来。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发间别着的木簪已经歪斜,右臂衣袖被荆棘划开几道口子。她突然被树根绊倒,药篓里滚出几株闪着蓝光的草药。
"星灵草?"叶尘瞳孔微缩。这种只生长在星力浓郁处的灵药,竟出现在灵气匮乏的人间界。更奇怪的是,少女腕间戴着的藤镯正发出微弱青光,将坠落的草药悉数接住。
"谁在那里!"少女突然转向叶尘藏身处,藤镯青光暴涨。叶尘感受到熟悉的星辰波动,下意识亮出左腕星芒。两道光芒在空中相触,竟发出清越的玉磬声。
少女瞪大眼睛:"你、你也有星纹?"她警惕地后退半步,"是星陨阁派来抓我的?"
叶尘正欲开口,远处突然传来破空声。五道黑影踩着树梢飞掠而来,为首者戴着青铜面具,面具额心嵌着的血玉正对少女发出嗡鸣。少女脸色煞白,抓起药篓就要逃跑,却被突然袭来的锁链缠住脚踝。
"蓝小棠,私采星灵草该当何罪?"面具人声音如同生锈的铁器摩擦。锁链上的倒刺扎入少女脚腕,鲜血滴在泥土里竟升起缕缕青烟。
叶尘眯起眼睛。这些追兵使用的分明是劣化版的星光锁链,虽然威力不足正品万一,但确实带着月神殿功法的气息。当第二个面具人举起淬毒短弩时,他鬼使神差地踏出阴影。
"五个筑基期欺负凡人,星陨阁好大的威风。"
面具人们齐刷刷转头。叶尘故意让左腕星芒大盛,混沌道经在体内缓慢运转,将星辰骨的气息控制在金丹初期的程度。为首面具人突然闷哼一声,面具下的血玉"啪"地裂开:"星辰骨?你是…不可能!"
星髓剑出鞘的龙吟声响彻山林。叶尘没有动用灵力,纯粹以剑招突进。剑锋划过第一个面具人咽喉时,他闻到对方血液里掺杂的星蚀味道——这些人竟都被种下了微量的星蚀之种。
剩余四人同时甩出锁链。叶尘旋身挥剑,星髓剑刃精准斩在每条锁链第七个环扣上——这是所有星光锁链共有的弱点。断裂的锁链像死蛇般坠落,面具人们惊恐地发现兵器内部的星纹正在熄灭。
"星河坠。"
叶尘轻念剑诀,剑尖挑起一缕晨雾。雾气中浮现的星砂组成微型星河,随着剑势劈落。四个面具人如遭雷击,青铜面具齐齐裂开,露出下面布满星斑的脸——他们眼白里游动的黑丝与叶尘在幻象中看到的星蚀傀儡一模一样。
蓝小棠呆坐在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收剑入鞘。他左腕的星芒正在缓缓收敛,那光芒比她见过的任何星纹都要纯净。当男子转身时,她注意到他胸前衣襟透出的锁链印记,与爷爷临终前给她看的祖传图谱分毫不差。
"能站起来吗?"叶尘伸手。少女腕间藤镯突然自动解开,缠绕在他手指上形成青色脉纹。两人同时一震——叶尘的星辰骨传来雀跃的波动,而蓝小棠眼中闪过无数陌生画面。
"星核…守护…"少女无意识地呢喃,突然清醒过来,"你认识月璃大人吗?"
松林突然陷入死寂。叶尘手指微颤,藤镯脉纹随之明灭:"你说谁?"
"三百年一现的月璃大人啊。"蓝小棠指着自己发间的木簪,"我们蓝氏一族世代守护的传说,说当木簪开满星纹时…"她突然噤声,因为叶尘摘下了她的木簪。
原本朴实无华的木簪表面,此刻正浮现出细密的星纹。叶尘用月牙玉坠轻触簪头,木簪突然伸长变形,最终化作三寸长的星钥——与他在青铜树上看到的锁链锁孔完全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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