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事太大了!瞒不住!也担不起!” 金长老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那本要命的账簿和玉简,连滑落的眼镜都顾不上捡,跌跌撞撞地就往外冲,嘴里还神经质地念叨着:“找观主!必须立刻禀报观主!再这么下去,清虚观就得喝西北风了!喝西北风都得用灵石换来的风!”
祖师殿偏殿,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玄微老道端坐主位,雪白的长眉微微蹙起,指尖无意识地捻动着拂尘玉柄。他面前,摊开着金不焕呈上来的账簿和玉简。那上面用朱砂圈出来的、触目惊心的赤字,像一盆冰水,浇在每个人心头。
凌虚子站在下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罗盘状的法器,那是他刚从后山石台(地枢节点)上拆下来的“聚灵归元盘”核心部件,上面还沾着点可疑的、类似糖渍的褐色痕迹。他嘴唇哆嗦着,想辩解,却又在金长老那几乎要喷火的目光注视下,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引以为傲的“虫豸淤塞”论,在巨额的灵石消耗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有点可笑。
烈阳真人抱着膀子站在另一边,赤红脸膛上满是烦躁和不耐,他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阵法和账目,只知道库房没钱了,大阵不稳了,这让他很没有安全感。“他奶奶的!我就说那晚动静不对!什么虫豸?我看就是有内鬼!或者魔崽子用了什么阴毒手段!查!必须彻查!挖地三尺也要把那搞鬼的东西揪出来!”
金长老则像一只护崽的老母鸡,死死盯着凌虚子…手里的那个罗盘,仿佛那罗盘每多存在一秒,都在吞噬他心爱的灵石。他声音嘶哑,带着哭腔:“观主!您看看!您看看这账!库房的中品灵石,眼见着就要见底了!这大阵就是个吞金兽啊!平日里还好,现在…现在它胃口突然大了十倍不止!这谁养得起?!凌虚!你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你那‘虫豸’是吞金神虫吗?!”
凌虚子被逼急了,梗着脖子举起手里的罗盘,指着上面那点褐色痕迹:“金胖子!你少血口喷人!老夫是按规程维护!这‘聚灵归元盘’的感应核心都显示灵力异常淤积!清理出来的东西…你自己看!这黏糊糊的…不是虫豸秽物是什么?!谁知道这鬼东西这么难清理?!耗灵力怎么了?为了大阵稳定,该花就得花!”
“该花?放屁!” 金长老跳了起来,“我看就是你学艺不精!找个虫窝都找不利索!浪费灵石!败家!大大的败家!”
“你懂个屁阵法!就知道守着你那点破石头!”
“破石头?没我这‘破石头’,你们阵阁喝风去?!”
“你…”
眼看两位长老又要上演全武行,玄微老道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让剑拔弩张的两人安静下来。
“够了。” 玄微老道的声音依旧平稳,但那份平静之下,却蕴含着比烈阳真人的怒火更沉重的压力。他深邃的目光扫过账簿上刺眼的数字,又落在凌虚子手中罗盘上那点褐色的“虫豸秽物”痕迹上,最后,缓缓抬起,望向殿外后山的方向。
那晚石台缝隙里残留的甜腻油润气息…小徒弟那副做贼心虚的慌乱模样…还有此刻这激增了十倍的灵石消耗…
年久失修?虫豸滋扰?
或许吧。
但这“虫豸”的破坏力,未免也太过惊世骇俗了些。它所引发的灵力滞涩,竟需要动用高阶法器、耗费十倍灵石才能勉强疏通?这绝非寻常虫豸能做到的!
玄微老道的手指在拂尘玉柄上微微收紧。一股极其不妙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蛇,悄然缠绕上他的心头。这灵石消耗的激增,绝非偶然!它更像是一个征兆,一个警铃!预示着清虚观这艘看似平静的船,其下隐藏的暗流,远比想象中更加汹涌、更加致命!这激增的消耗,是在透支宗门的根基!
“金长老,” 玄微老道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死寂,“库房灵石,关乎宗门命脉。即刻起,除维持大阵基础运转、弟子基本修炼所需外,一切非必要用度,全部暂停。丹房、炼器堂所需,按最紧配额供给。”
金不焕如蒙大赦,连连点头:“是!观主!老夫定当精打细算,一颗灵石掰成两半花!” 他终于找到了主心骨。
“凌虚师弟,” 玄微的目光转向一脸忐忑的凌虚子,“‘地枢’节点既已清理加固,便暂停对其额外投入。集中精力,彻查护山大阵所有主要及次要阵基!我要知道,除了‘地枢’,是否还有其它节点存在类似隐患?是否真是‘年久失修’所致?还是…另有缘由?” 最后四个字,他咬得极轻,却让凌虚子心头猛地一跳。
“是…观主!” 凌虚子不敢怠慢,连忙应下。他也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烈阳师弟,” 玄微看向一脸肃杀的烈阳真人,“宗门防卫,不可松懈。尤其注意后山方向,增派人手巡查,若有任何异常灵力波动或不明踪迹,即刻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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