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家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叫在场众人听个清楚。
女眷们闻言不由地一阵哗然,纷纷开始七嘴八舌窃窃私语起来。
任由谁也想不到,向来不假辞色,亦不肯收受官员送礼的国师大人竟会叫人来将军府送礼。
而叫人更为讶异的是,神秘莫测的星宿阁竟也朝将军府抛出了橄榄枝。
于是就有人说:“听说国师可是陛下跟前新晋的红人,许家与国师搭上关系,看样子许家是要飞黄腾达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许家本身位居三品,又有爵位傍身,与国师搭上关系倒也不能说是飞黄腾达,顶多是如虎添翼,更上一层。只是将军府为何同星宿阁这等三教九流也扯上关系?”
“哎!可别小看了星宿阁,一般人不知道的事情它都知道,一般人办不到的事情它也能给你办的妥妥当当的,听说背后的势力可不小呢!”
……
因刘管家的一句话,前来赴宴的女眷们说什么的都有,有人惊讶,有人质疑,有人艳羡,还有人隐隐怀疑起了将军府举办这场生辰宴的目的。
事实上许南鸢的这场生辰宴并不单纯,除了庆贺她的十八岁生辰,将她示于众人外,就是要借此机会初步筛掉那些因为许父与陆首辅结盟而渐渐疏远的人。
这些人或许不全是敌人,但官场世事无常,谁也说不准谁下一刻会为了某一种利益捅对方一刀。
简单做个筛选,谁亲谁远,心中有数,以后也好有个提防。
就说许家的姻亲戚国公府,今天便没派人过来。
谁都知道许父与戚国公是少时好友,如今又是亲家,可就因为戚国公没有说通许父将许南鸢送回镇北王府,没能叫他攀上镇北王,便生了龃龉。
将军府按照惯例给他送去请柬,却推脱没有时间。
若当真没有时间也就罢了,可他们却赴了宋府旁支二老爷的妾室宴,这无疑是在打将军府的脸。
为此,戚雪儿没少被温夫人甩脸子。
星宿阁和国师府过来撑场面,老太太自是不会拒绝,但因着萧北枳还在这里,她少不得有所迟疑。
萧北枳却道:“不必在意本王。”
他倒也想看看欧阳灏和无名会给许南鸢送了什么好东西。
老太太得了萧北枳的示意,当即吩咐道:“去将东西抬进来吧!”
欧阳灏虽说在许南鸢面前不正经了点,但今日却格外讲规矩,他同无名落座于正厅男席,谁也没往女眷这边过来。
二人送的贺礼则由各自手下齐头并进地送来了女眷这边。
欧阳灏这边领头的是星宿阁二把手齐煦,齐煦双手环抱握拳,率先开口道:“在下齐煦,奉阁主之命,特来给许大小姐送上一份生辰贺礼,还望许大小姐莫要嫌弃。”
说着,他让人打开身后的箱子。
箱子装的不是前段时间送来的那类金银珠翠、丝织布帛,而是一些稀奇的小玩意,这些小玩意儿在场的京城贵女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就连许南鸢常收到欧阳灏送她的稀奇的小玩意儿,也不由地暗暗惊奇。
欧阳灏为了讨许南鸢欢心,实是费了不少心思才寻到这些东西。
老太太瞧着箱子里的小玩意,面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神色,这些东西既不贵重,又合乎情理,要比前段时间送的那些金银珠翠讨喜多了。
若是他今日还送那些贵重的东西,难免不叫人怀疑将军府有受贿勾结江湖三教九流之嫌。
“阁下有心了,东西老身替孙女收下了,还请随刘管家去正厅落席。”老太太见齐煦身后还跟着四个女子,遂补充了句:“钱嬷嬷,你让人带这几位姑娘去女席落座。”
老太太发话,钱嬷嬷和刘管家忙要前头领路,却听齐煦道:“且慢,我想老夫人误会了,这四个武婢也是阁主送给许大小姐的生辰贺礼。”
老太太闻言不由地一愣,她看了眼面带微笑的齐煦,随后又看了眼他身后的几个美婢。
今日倒是稀奇,一个两个上赶子往她孙女身边塞人,生怕她缺了人使唤似的。
作为当事人,许南鸢远比老太太要清明许多。
欧阳灏只怕是提前知道了萧北枳要往她身边塞人,于是也弄了几个人过来。
不过,相对萧北枳送人过来给她添堵,她倒是很满意欧阳灏送过来的这几个武婢,个个生得貌美不说,还能保护她。
自打玄知被萧北枳抓起来后,她便想着寻些会武的女子保护自己,这不刚瞌睡,就有人递枕头了。
虽然人是欧阳灏送的,但先用用倒是不是不可以。
这回不等老太太开口,她便率先将人留了下来,“这份贺礼我很喜欢,来人将她们带去东厢房安置,东西也抬去东厢房。”
许南鸢应得爽快,与先前不愿接受萧北枳得赏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这是在下萧北枳的面子,杀他的威风。
萧北枳一双墨眸晦暗不明,脸色阴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因着他并未出声,许南鸢也懒得理他。
叫一个人生闷气的最好方式,便是做些他不喜的事情,然后漠视他,冷落他。
无名送给许南鸢的贺礼是一把古琴,古琴古色生香,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前来送琴的是国师府的管事袁牧。
袁牧道:“国师大人得知许大小姐曾跟制琴大家孙如是的小徒弟晚初女夫子学过琴,便特意命在下将这把古琴从库房中找出来,送予许大小姐作为生辰贺礼。”
在场的夫人小姐中不乏善琴之人,于是就有人问道:“这琴的样式别致,做工精巧,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莫不是出自大家孙如是之手?”
袁牧朝那人笑道:“这位小姐好眼力,此琴的确是出自孙大家之手,而且还是他的临终遗作。”
此话一出,众人再次哗然。
孙如是于前年病逝,据说他病逝前做了最后一张琴,有人想出一万金购买,但却被他拒绝了。
他出身勋贵,并不缺银子花,是以他做出来的琴只送有缘人。
只是没人知道,他的最后一个有缘人竟会是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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