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总的声音像根细针,精准扎进林知暖还在滴血的伤口里。
那声音尖锐得像是从玻璃瓶底刮出的碎屑,带着金属般的冷意。
她攥着出生证明的手指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却仍盯着赵总西装上晃动的银茶勺——那金属光泽在昏黄灯光下闪烁,仿佛二十年前母亲失踪那晚窗外黑色轿车的后视镜反光,重叠成一片刺目的光斑,晃得她眼眶发酸。
“江正雄当年为了掩盖婚外情,把另一个女人的孩子送走了。”赵总舀起的红豆粥在勺里轻轻晃荡,甜腻的香气混着碎瓷片般的冷意钻进林知暖鼻腔。
空气仿佛凝滞了,连窗帘都停止了摆动。
他从公文包抽出一份检测报告,封皮是医院的钢印,“这才是你真正的父母信息。”
林知暖的指尖刚碰到纸张,江砚寒的手掌已覆上来。
他的体温透过西装袖口渗进她手背,温热如春日的阳光,却又沉稳如山,像道无形的屏障。
“别动。”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尾音却带着她从未听过的紧绷,“先看左下角的编号。”
她顺着他指腹的方向望去,检测报告的编号是手写的,墨迹晕染得像团模糊的云,字迹歪斜,仿佛书写者当时心神不宁。
而茶几上那份被雨水泡皱的出生证明,编号是激光打印的,清晰得能数清每个数字,在台灯下泛着微微蓝光。
“伪造的。”江砚寒的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一按,像是安慰又像在确认她的存在,“医院系统里查不到这个编号。”
赵总的茶勺“当啷”掉进碗里,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他盯着林知暖发颤的睫毛,突然笑出了声:“林小姐就不好奇,当年你母亲为什么突然失踪?江家为什么偏偏选中林家收养你?”他的目光扫过林知暖攥紧的录音笔,语气中透出一丝阴冷,“你以为那是你亲妈?说不定只是个被收买的保姆——”
“够了。”江砚寒的嗓音骤然沉下来,像冰锥砸进深潭,震得桌上的茶杯微微颤动。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是李经理刚发来的图片,亲子鉴定报告的红章在灯光下泛着血光,“真正的检测结果,显示我和她是表兄妹。”
赵总的瞳孔猛然收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端着茶碗的手开始发抖,青瓷碗沿磕在大理石茶几上,“咔”的一声裂开细纹。
红豆粥顺着裂缝流下来,在江砚寒定制的手工地毯上洇出暗红的痕迹,像朵开败的玫瑰,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林知暖的耳中嗡嗡作响,心跳声大得像是敲鼓。
她望着江砚寒手机屏幕上的“表兄妹”三个字,忽然想起小时候他总蹲在她面前系鞋带,说“哥哥保护你”;想起高考前夜他在她窗下等了三小时,就为送一盒退烧贴;想起上周她加班到凌晨,他抱着毛毯蜷在会议室沙发上打盹,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
原来不是“哥哥”,是“表哥”。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脏漏跳了一拍,胸口一阵闷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收紧。
她抬头看江砚寒,他正盯着赵总发抖的手,下颌线绷成锋利的刃。
可当他的目光扫过她时,那刃突然软了,像春雪落在松针上,融成一片温凉的水。
“去地下室。”他突然说,声音轻得像叹息,“你母亲的日记本在最里面的樟木箱里。”
地下室的霉味裹着旧木头的香气扑面而来,空气中浮尘微扬,像是沉睡的记忆被惊醒。
林知暖摸黑打开台灯,暖黄的光晕里,樟木箱上落着层薄灰,却没有积尘——显然有人定期打扫。
她伸手拂去灰尘,指尖触到木质纹理,温润中带着岁月的粗糙。
她掀开箱盖,最上面是件褪色的婴儿连体衣,绣着歪歪扭扭的“小暖”二字,正是她小时候穿的。
布料已经泛黄,但还能闻到一丝淡淡的奶香。
日记本在箱底,封皮是母亲最爱的湖蓝色,边角磨得起了毛,像被无数次翻阅过。
她翻到最后一页,字迹突然变得潦草,像是急着写就的:“江家不能接受我,我只能把你托付给知暖的母亲……若将来你遇见那个男孩,请告诉他,他父亲一直爱你。”
“那个男孩”四个字刺得她眼眶发酸,泪水无声地滑落。
林知暖把脸埋进日记本,二十年来对母亲的思念突然决堤。
泪水滴在纸上,晕开“爱你”两个字,像两朵模糊的云,在纸面上慢慢扩散。
她忽然想起江砚寒说过,他父亲临终前攥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是个穿湖蓝裙子的女人——和日记本封皮的颜色一模一样。
顶楼天台的风灌进江砚寒的西装领口,带着夜的凉意,吹乱了他的领带。
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定位,赵总的私人号码正在向这里移动。
脚步声由远及近,夹杂着远处城市隐约的车鸣。
三天前他让人在赵总办公室装了监听器,听见对方和律师说“等林知暖信了假报告,就把旧账全推给江正雄”;昨天他故意在赵总常去的咖啡厅说“我要把真相曝光”,看对方的手指在咖啡杯上掐出青白的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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