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走在田埂上,四月末的风很温和,偶将钟宁的碎发吹到脸上,她伸出白嫩细长的手指轻轻挑开。
“考试考两天啊?”
“嗯,第一日考帖经、墨义、做两首五言六韵诗。第二日考律法两题,论题一道。”
钟宁以前也看过科举文,尝试去理解了一下:
“就是填句子、写释义、作诗、判案、写一篇论题作文呗。”
“嗯。”季尘点了点头。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就说第一个帖经,四书五经加一起共有四十多万字,从中随便抽句子让默写上句或是下句,便非易事。
更何况还有其他那么多内容,甚至法律知识都要考。
季尘没有过多解释,钟宁却是理解的。
【想我高考默写还有想不起来的诗句呢,遑论这些。
加上一年又一年不菲的学费,特别是对家境普通的读书人来说,考上全家鸡犬升天,考不上鸡犬不宁,难怪科举对他们来说意义那么大!】
钟宁放缓了脚步,偷偷瞅了季尘一眼。
在温暖明媚的春光下,他素来清冷的神情如今也多了几分温度,不再是天上的神仙,而是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这样的他,被污蔑科举作弊时得有多愤怒多无力啊!
推己及人,钟宁还是希望他的这条路能走的平顺光明。
“考试的时候,外面会有很多读书人排队等检查吧?”
“嗯。”注意到钟宁的打量,季尘心中微动,脊背也不自觉挺了挺。
“那么多人,有没有人会故意陷害其他读书人?例如故意撞他身上,然后把作弊的小纸条塞他带的竹篮或食盒里,又或者腰带缝隙。”
“有,”不想让钟宁一个人说这么多,像唱独角戏,季尘绞尽脑汁也说出些话来:
“我听先生说过,不止这样,以前还有读书人住店时被其他人从楼梯后推下。
后来查出那犯罪之人竟是他的同村学子,因嫉妒他成绩极好,想在考场少个竞争对手,鬼使神差犯下此等恶行。”
“还有这种人?!”钟宁气愤不已:
“这一摔岂不是又要耽误一年半,说什么鬼使神差,分明就是早有预谋!这种人就该永远剥夺考试机会!”
“嗯,按律法来说就是如此。”
“那就好!”
钟宁想着能让季尘这种警惕心强的没注意到他那些腌臜举动的人,要么是惯犯老手,做起这种事悄无声息;要么就是长得非常老实,甚至像个弱势群体,容易被人忽视。
不管是哪种,钟宁都语重心长地对季尘叮嘱道:
“你此番去考试也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毕竟你学的这么好,难免遭人嫉恨。
不管是路上,还是住店,又或者在外面排队等检查的时候都注意离其他人远一点,有人要靠近你,你赶紧躲就是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知道吗?”
害人之心?
季尘眸中闪过一道冷光,他不想害人,可旁人却要来害他!
那就别怪他……
季尘一脸温和:“知道了。不过我如今在村里,其他人如何知道我学得好?”
说到后面,他的语气带了几分调笑。
钟宁当场尬住:“是,是哦!总之你小心就对了!我还等着你考上让我做秀才娘子呢!你要是考不上就给我等着吧!”
女人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可她这样皱眉、瞪眼、鼓着腮帮子,粉嫩唇瓣微微嘟起的模样,不仅看着不凶,甚至还有几分娇憨。
只一眼,季尘就移开了目光。
曾经,他之所以同意和钟宁成亲,不仅是因为娘觉得不错,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的长相符合他的审美。
可成亲后的一地鸡毛早已将他那点喜欢打碎到无影无踪。
如今他时不时的悸动、不自然,又何尝确定不是基于这副皮囊的错觉呢?
“若真考不上呢?”回去的路上季尘还是没忍住问了。
钟宁“呃”了会儿:
“那!那就罚你三天不许吃饭,只能看我们吃,饿鼠你!”
晚上钟宁和季尘早早就睡了,没有再对烛做笔友,毕竟明天早上季尘就要出发前往县城。
考前休息好也很重要嘛!
钟宁还是陪着俩孩子睡,俩娃身上软软的,又热乎,还带着淡淡奶香味,和他们一起睡不要太幸福。
季尘心态好,入睡的也快。
第二日一早,季母顶着对大黑眼圈子,把她提前炒好的田螺、螃蟹放到马车上,又把俩娃娃也抱上车,今天是一大家子齐出发。
到了镇上,季母先下车去送货,临走前再三叮嘱季尘注意安全。
她有心想补一句“考不考得上不重要,人没事最重要”。
可又怕乌鸦嘴,只能依依不舍地朝儿子挥手。
季尘回以微笑:“您放心吧。”
到了河边,这回轮到季尘要走了,钟宁抱着俩孩子目送他。
那小船上多是读书人,都在和岸边的家人依依惜别,钟宁也有心说什么,可跟季尘又没那么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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