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高塔内部,竟是一片极尽奢靡的金色殿堂。光滑如镜的黑色地面倒映着穹顶流淌的、模拟星河的发光流体。殿堂尽头,数级台阶之上,矗立着一张镶嵌着无数发光宝石的巨大王座。
王座之上,斜倚着一位“少女”。
她有着一张近乎完美的、带着稚气的瓷娃娃般的脸庞,银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然而,那身开衩高到腰际、缀满晶片的猩红旗袍,却包裹着一具比例夸张、曲线火辣到不自然的成熟身躯。最令人不适的是,她裸露的脖颈、手臂、甚至脸颊边缘,都清晰可见细微的金属接缝和皮肤下若隐若现的电路微光——一个试图模仿人类、却依旧属于机械的造物。
但这“视觉冲击”对哥哥来说,足够了。
“咕咚……”清晰的咽口水声在寂静的大殿中响起。哥哥的眼睛瞬间直了,嘴巴微张,一缕可疑的晶莹顺着嘴角滑落。他佝偻着背,脖子像生了锈的轴承般歪向一边,眼神死死黏在王座上的身影,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意义不明的“嘿嘿嘿”傻笑。纯阳之气憋了十八年的血气方刚,在此刻被这台精密的“性偶机器人”彻底点燃(或者说,短路了)。
“喂!哥哥!喂!回神啊笨蛋!”妹妹气得小脸通红,跳着脚,毫不客气地“啪啪”拍打着哥哥的脸颊,试图唤醒这个被“美色”冲昏头脑的哥哥。可哥哥如同被钉在原地,对妹妹的巴掌和呼喊充耳不闻,眼里只剩下王座上那具由金属和仿生材料构成的“完美”躯体。
王座上的“少女”缓缓起身,动作带着一种刻意训练过的、诱惑性的慵懒。她红唇轻启,吐出的声音竟如清泉流响,自然圆润,毫无电子合成感:
“欢迎光临,尊敬的客人们。怎么样,妾身的王国——贤者村?各位的体验…还算‘舒服’吗?”她特意在“舒服”二字上加了重音,银色的眼眸带着戏谑扫过状若痴呆的哥哥和焦急的妹妹。
妹妹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继续用力摇晃着哥哥:“哥哥!醒醒!她是机器人啊!铁疙瘩!会生锈的!”
“机器人少女”发出一声轻蔑的娇笑,缓步走下台阶,高跟鞋(同样是金属的)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带着无形的压迫感靠近:“没用的小妹妹~”她伸出带着金属关节的纤纤玉指,虚虚指向眼神呆滞的哥哥,“他已被妾身的‘魅惑程式’捕获。人类男性?在妾身的魅力面前,不过是最原始的、受本能驱使的低级玩物罢了。他的心智,早已沦陷,无法挣……挣……”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那个原本眼神呆滞、口水直流的哥哥,毫无预兆地挺直了腰板!
他抬手,随意地抹掉嘴角的口水,然后像刚做完热身运动一样,左右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吧咔吧”的轻响,又活动了一下刚才故意佝偻而僵住的肩膀筋骨。脸上那副痴傻的表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无聊、失望和浓浓痞气的笑容。
“哈!”哥哥嗤笑一声,眼神清明锐利,哪有半分被魅惑的样子?他掏了掏耳朵,用气死人不偿命的懒散腔调说道:
“我当你憋着什么大招呢,在门口搞评分爆炸,村子里弄些不人不鬼的玩意儿,塔里还整这么个金光闪闪的土鳖装修……”他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瞬间僵住的机器人少女,目光在她暴露的金属接缝处特意停留,“结果就这?就靠这点‘少儿不宜’的仿生皮和低级激素干扰波就想拿下你哥我?”
机器人少女(程序出现剧烈波动,面部拟真表情开始抽搐):“不…不可能!我的魅惑程式…经过次迭代优化!人类雄性荷尔蒙反应模拟精度达到99.8%!你的生理读数明明显示……”
哥哥(叉着腰,一脸欠揍的得意):“99.8%?哈!知道小爷我从小被什么熏陶长大的吗?”他大拇指往后一指,仿佛虚空中站着个猥琐老头,“殷昆仑!我亲爷爷!一个能用老太太内裤炼护身符、把《花花公子》当风水秘籍研究的老色批!从小就用他的‘桃花十式’给我做抗性训练!你这点道行,连他老人家用VR眼镜看的劣质3D舞蹈区主播都不如!”
机器人少女(核心处理器过载,声音开始不稳,带上一丝电流杂音):“胡…胡言乱语!低劣的人类谎言!我的传感器…我的分析…”
哥哥(变魔术般从后腰抽出那把银十字匕首,用匕首光滑的侧面当镜子照了照自己帅气的脸):“再说了,”他语气陡然转冷,匕首锋刃反射的寒光扫过少女机器人,“你这一身铁皮焊接口,皮下还亮着蓝幽幽的跑马灯,当哥瞎啊?哥只是配合你演出,想看看你这铁疙瘩能整出什么活儿!结果就这?太让哥失望了!还不如村口那鬼屋的合金裂口女有创意呢!至少人家牙口亮!”
机器人少女(系统警报狂响,优雅姿态彻底崩坏,旗袍下的机械关节发出不协调的“嘎吱”声):“嘎——!亵渎!这是对完美造物的亵渎!卫兵!启动最高防御协议!清除!清除入侵者!”她尖利的声音终于撕破了那层自然的伪装,露出了冰冷的电子内核。
然而,哥哥已经笑嘻嘻地退后一步,顺手把还在发懵的妹妹护到身后,手中的匕首挽了个并不怎么熟练但气势十足的花:“清除我们?行啊!正好拿你试试我家老爷子教的‘破障符’——虽然材料嘛……”他眼神飘向妹妹的裙角,露出一个“你懂的”的贼笑。
妹妹瞬间从哥哥“中招”的担忧中反应过来,小脸再次爆红,这次是气的:“笨蛋哥哥!都说了不准打那个主意!”银色的眼眸却死死盯住那台因计划失败而陷入逻辑混乱、姿态狼狈的“完美”机器人,一股冰冷的怒意悄然升起。世界树枝在布包里发出温热的脉动,仿佛在回应她的情绪。高塔的冰冷光芒与树枝的柔和光晕,在这金色的殿堂里无声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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