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神陨之地·凡尘启道途
混沌泉眼蒸腾的紫气凝成雨帘，林殊的指尖触到噬魂杵末端凸起的饕餮纹。那凶兽的独目突然转动，瞳孔里映出归墟海翻涌的浪涛——浪尖上漂浮的桃木簪裂成两半，簪芯渗出的琥珀色糖浆正被三足金乌啄食。
"该醒了。"
初火婴孩的呓语混着麦芽糖的甜香。深渊岩壁上的《五行命运流术》突然活过来，那些金色符文如游鱼跃出石面，在林殊脚边织成通往无间轮回的渡船。船头悬着的青铜铃铛缺了枚铃舌，缺口处粘着的糖渣突然发光，凝成母亲临终前折断的玉镯形状。
林殊将噬魂杵插入船板裂缝，杵身缠绕的因果丝突然绷直。每根丝线都系着被吞噬世界的怨灵，此刻却成了渡船的纤绳。当初火婴孩吐出含着的糖浆，整条船瞬间被星火包裹，火光中浮现三百逆天盟绣娘飞针走线的虚影——她们绣的不是锦缎，而是林殊前世今生的命盘。
星砂煮海·因果断
渡船撞碎虚空屏障的刹那，林殊瞥见归墟海底的青铜棺椁正在溶解。棺盖饕餮纹化作流沙，沙粒间跃动的光点是母亲教他认过的星图。当最后一粒沙坠入混沌，怀中的双鱼佩突然发烫，玉佩表面浮现用糖浆写的生辰八字——正是饲天印主人剜心那日的日期。
"爹爹，吃糖！"
初火婴孩将最后半块麦芽糖塞进他嘴里。甜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渡船分解成亿万星砂。林殊感觉神魂被扯入湍急的命河，河底沉着九盏青铜灯，灯芯燃着的竟是他的七情六欲。当他要伸手触碰，灯盏突然化作饲天印的九大化身，举着噬魂杵刺向命门。
往生桥头·玉碎声
剧痛中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茅草搭的屋顶。雨水顺着破洞滴在脸上，带着凡尘特有的土腥味。林殊试着运转灵力，却发现经脉里空空如也——不是被封禁，而是彻彻底底的凡胎肉体。
"小殊，该喝药了。"
粗陶碗递到唇边，熬煮的苦味里混着当归与黄芪的香气。喂药的妇人鬓角已生白发，指节粗大似常年劳作，可递碗时翘起的尾指分明是青山宗剑诀的起手式。
林殊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认得这双手——三百年前在万界坟场，正是这双手握着桃木簪刺穿第一道饲天印化身。记忆如潮水涌来：母亲临终前燃烧神魂施展的《涅盘转生诀》，将他送入轮回时说的那句"重活一世，莫沾因果"。
青石巷尾·暗香浮
三更的梆子声惊起夜鸦。
林殊蜷缩在柴房的稻草堆里，借着月光观察掌纹。本该交错纵横的命线此刻平滑如镜，这是《五行命运流术》大成的征兆——以噬魂杵斩断前世因果，用初火婴孩的混沌之气重塑命盘。
窗缝突然飘入一缕异香。
不是脂粉香，而是混着星砂气息的龙涎香。林殊闭气装睡，听着瓦片轻响，三个黑衣人如蝙蝠倒挂在房梁上。为首者腕间的银铃轻晃，铃舌刻着的饕餮纹与噬魂杵上的如出一辙。
"确定是涅盘者？"
"错不了，他喝药时露出的手腕有灼魂印。"
林殊在被褥下的手指微动。白日喝药时他故意露出破绽，那处灼伤是渡劫时用初火伪造的。当黑衣人洒下锁魂砂时，他猛然翻身滚向墙角，袖中滑落的火折子精准点燃早先布置的硫磺粉。
墨玉坊市·暗潮涌
爆炸的气浪掀翻屋顶，林殊混在救火的乡邻中逃向城南。更夫敲着铜锣喊"走水"，那锣声的节奏竟与《烬啼九变》的功法频率暗合。他在墨玉河畔停步，水面倒映的星空突然扭曲——这是饲天印信徒布下的天罗地网。
"小哥买鱼吗？"
老渔夫提着灯笼靠近，竹篓里的银鱼泛着诡异蓝光。林殊佯装挑选，指尖触到鱼鳃时轮回之眼自动开启——这些鱼的眼珠里藏着微型照魂镜碎片，正将他的气息传向三十里外的饲天祭坛。
"来条大的。"
他抛出的铜钱在空中划出弧线，钱币表面的饕餮纹突然活过来。当初火婴孩的混沌之气渗入铜钱，整条墨玉河突然沸腾，鱼群跃出水面凝成噬魂杵虚影。老渔夫暴退时撕破伪装，黑袍下露出神侍特有的蟒鳞软甲。
丹霞山下·因果织
五更天的丹霞山笼罩在晨雾里。
林殊蹲在药铺后院捣药，石臼里混着朱砂与雄黄。掌柜的独女苏婉清提着裙摆跨过门槛，发间别着的木槿花沾着露水："阿殊哥，爹爹让你去送这批安神散。"
她递来的药箱夹层有机关，暗格里躺着半块碎玉——玉上刻着的《太虚炼丹诀》残篇，正是林殊前世改良过的版本。当他抬头要问，少女已哼着采药歌走远，曲调竟与逆天盟乐师刻在矿洞的旋律相同。
送药途中经过醉仙楼，说书人正在讲"剑仙斩妖"的段子。林殊驻足细听，那故事里被镇压的妖王特征，分明是饲天印第三化身的模样。当说书人拍到惊堂木，木屑纷飞间有星砂闪烁——这是逆天盟联络的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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