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树木,绑着自己,永远无法茁壮。
——@荣信律师事务所岑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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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月做好了被批评的准备,可沈青蹊只是问:“除了陈嘉鸣,还有没有人欺负你?”
她只觉鼻尖酸涩,压抑半天的情绪瞬间倾泻,“没有,是我矫情。”
“不是你的错,”沈青蹊肯定道:“大家都是来工作的,上下级也只是分工形式,没道理谁就低人一等要一直忍让。”
江清月擦了擦刚冒出的眼泪,“周末我想回家。”
沈青蹊一怔,“行,那我陪你回去。”
江清月摇头,“不用了,你多忙啊,而且也不是什么节假日,你也回去,姑妈肯定认为大事不妙,又要担心了。”
“好。”
周六一大早,江清月乘最早一班高铁回到海川,姑母亲自来接,姑父推了会议在家掌勺,二哥沈楚尧却借故出差没回家。
每次回来,沈楚尧十之八九说加班、出差,她已司空见惯。
他是姑父与前妻的儿子,未记事就跟着他母亲去了澳洲,初中回到沈家时,发现父亲有了新的家庭,甚至继子都改随沈姓,自己反倒像个外人,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接受沈青蹊与姑母的存在。
江清月十分理解沈楚尧的处境,好在他对她这个借住的妹妹倒还算有几分耐心,所以从小到大,她都在其中平衡沈楚尧和沈青蹊的关系,三人也曾有过形影不离的时光。
后来她与沈青蹊都留在东州工作,关系又回到了原点。
“这次回来,要不要去你妈妈家?”姑母问。
江清月摇摇头,“也就回来两天,不去了吧。”
“今年你妈妈生意不好做,又为了魏然和魏远的事儿烦心,我上次路过,看见她在货架后边抹眼泪呢,你要是有空啊,就去看看她,再怎么说也是母亲啊。”
为继子忙活半生,得到了什么?江清月不为所动:“享福也好,受苦也罢,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与我无关。”
姑母叹息一声,不再劝。
晚上江清月同几个发小聚了聚,听他们“抱怨”业务多、工作忙,父母管这管那烦人精,江清月安静喝酒,敢情就她一个没工作,也没爹娘。
之后一个个又是老婆催又是男朋友接的,没到九点便散了席。
江清月从桥底的烧烤摊独自走上滨海大道。
她从小就喜欢散步,但很少夜里出门,如今大道边上建起了马路公园,路灯明亮,步道、骑行道上到处是运动、遛狗的人,十分安逸。
“江律师。”一道悦耳且有辨识度的男声传来,江清月唯恐自己听错了。
她应声回头,只见身材高大的男人从路灯的柔光中缓缓走出,臂弯里挂着西装外套,一身衬衫西裤与周围运动休闲的环境格格不入,他背对光源,很快又步入下一道光影里,鲜明的五官轮廓在明暗交割中,慢慢被分辨清晰。过路行人频频回头看。
“岑律师?”江清月微讶,“你怎么在这儿?”
岑阙来到跟前,微微笑着,指向路对面的海鲜酒楼,“刚在上边吃饭,看到你了。”
江清月抬眼望,“这么远,看得清?”
“看得清。”他只温声点头。
她视线落回来,对上他没来得及收回的笑容与目光,略微怔忪。他似乎没有移开视线的意思,江清月往前走,眼神躲闪开,玩笑道:“岑律师,有没有人说过,你这双眼睛,在谈判桌上会无往不利。”
岑阙跟上她,走在身侧,“怎么说?”
光是看着就能蛊惑人心。
江清月发誓今晚绝不再与他对视,而后卖起关子,“没什么,就是夸你。”
岑阙:“行。”
她以为他会追问,这一声行,随性中带着一丝无奈妥协的意味。
“你办案子也这样?”她好奇,“不是要发挥你的谈判技巧打破砂锅问到底吗?”
“和你聊天,不是办案子。”
波涛阵阵,海风习习,低沉的嗓音在耳畔上方缠绕、震荡,再普通的对话都被渲染得旖旎。
她低头走路,看到他的影子正扭头看着她的方向。
“来海川是不是有业务啊?”她直视前方问。
“我也是海川人。”
“这个我知道。”
岑阙:“你知道?”
“当然了,虽然你人在荣信,但是在天勤你可是赤裸的,”江清月夸张地打了个比方,“别说籍贯和学历这些了,你的身高体重也都不是什么秘密。”
“是么,”岑阙短促笑一声,“这么说你也知道?”
“嗯?”
“身高体重。”
江清月:……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她苦笑,自己这聊的都是什么啊?
岑阙不带思量地接话:“我身高一米八七,体重……”
“哎哎哎,打住,”江清月没想到他聊天是这直球风格,“我这个人嘴上没有把门儿的,说不定转头就把你官方盖章的消息宣扬出去,天勤的小姑娘们爱听着呢……”
可话音刚落,想到自己已经辞职,又讪笑了声,“不过,我应该没什么机会宣扬出去了。”
想到辞职,又不免想到邱天翼的事。
自己昨天差点跑到岑阙跟前去质问,而眼下又毫无芥蒂地与他谈笑风生,这可真说不清是豁达还是缺心眼。
她走到栏杆边蹴足,望着远处渔港的星火,“岑律师,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岑阙来到她身边,倚靠在栏杆上,与她错落站着,看着她迎着风的侧脸,“请说。”
她扭头,终究是打破了自己立下的规矩,对上岑阙的视线,“你结婚前会签订婚前协议吗?”
岑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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