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阙今晚有个局,海川大学法学院东州校友会举办的聚会。
他在东州两年屡屡受邀,却未曾参加过,今年因岑立本正巧休假,与夫人邝素英一同来东州与他小住,不知何人得知消息邀请了岑教授,岑阙便随行出席。
下班后正准备回家接上二老,便接到师兄兼好友沈青蹊的电话。
“你直接过去吧,我已经接上老师和师母,在路上了。”
“你也去,”岑阙戏谑了声,“人民检察官也免不了应酬?”
沈青蹊也打趣:“还不是为了见你,岑大律师现在不好约,我一个月工资不知道能不能约上一小时。”
岑阙短促笑了声,“一会儿见。”
“好。”
沈青蹊才撂电话,邝素英接上适才聊的话题,“小沈啊,你老实和我说,思在非要到东州来,为什么呀,他有没有同你聊过?”
思在,是岑阙的表字,也是乳名。
邝素英做了一辈子律师,年轻时打拼工作与儿子甚少亲近,如今有了时间和精力,却已经看不透自己儿子,从上车来就旁敲侧击地打听。
这问题不好回答,沈青蹊思索片刻才道:“思在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他一定有综合考虑吧。”
“海川和东州比也不差,”邝素英作排除法,“不是城市的原因,就是人的原因,他可能是烦我。”
岑立本倒看得开,“他小时候你就担心家里宠过头,长成妈宝男,现在好了,他不依赖父母,离你远了,又不高兴了?”
邝素英睨丈夫一眼,“也不是不高兴,你看看他自己住,家里冷清得像个酒店,没有半点人气儿,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哟,”岑立本挑眉,“你说的不是年轻时候的自己吗?”
邝素英语塞,岑立本拍拍妻子的手背,“他有他的想法,”下巴指了指沈青蹊,“有他的朋友,以后也会有他的家庭,你要相信他能过好自己的人生。”
这话正好跳进邝素英的话匣子里,她再度提问:“小沈,你谈恋爱了吗?”
沈青蹊额角冒汗:“还没,师母。”
邝素英:“那你是出于什么考量,来了东州?”
“我的个性不适合做律师,就考了机关,但那年海川没有适配的岗位,刚好我妹妹在东州这边上学,就考了东州。”沈青蹊嘴角微微上扬。
“小沈这个性就很顾家,”邝素英看沈青蹊相貌堂堂、温文尔雅,妹妹约莫也不差,转瞬起了心思,“妹妹现在毕业了吗?”
“毕业一年了。”
“哪个学校的?”
“东政的。”
“也念法学?”邝素英喜上眉梢,“现在在东州工作吗?”
“在天勤,还在实习期。”
“天勤啊,老毕的律所还是很不错的,”邝素英满意,“都是一个圈子的,有没有介绍和思在认识认识啊?业务上互相切磋切磋也好的。”
沈青蹊也不是迟钝的人,察觉出邝素英话里的意思,他何尝没想过牵个线搭个桥?但这两人不合适。
岑阙太忙,个性也冷心冷情的,做朋友踏实可靠,做恋人难免显得过分严正,他那历经千帆的妹妹也很难为一人停留。
更何况,他知道的,岑阙心里有人。
他可不希望有一个心里藏着白月光的妹夫。
“我那妹妹,闹腾,眼睛离开她一秒就要出幺蛾子。”沈青蹊无奈地摇了摇头,藏了句话——工作一年以来好多了,每每令他刮目相看。
“活泼多好啊,到那都热热闹闹的。”邝素英也不再多言,话锋一转,“小沈你今年三十几了?”
“三十二了。”
“听你老师说,刚升处长了?工作干得好,个人问题也该着急着急了。”
“嗯,”沈青蹊知道躲不过这些话题,四两拨千斤道:“为难师母挂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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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阙到时,宴会厅内已经灯火辉煌,觥筹交错,此次聚会从场地到布置都颇有排场,不知何人如此大手笔。
他穿过星罗棋布的高桌往里走,沿途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招呼,他颔首微笑,得体但疏离。
“岑律师来了,”人群中央有一人高举着酒杯示意,“可算是请到你了,师弟。”
岑阙认出是王湛,先锋律所的高级合伙人,在海通的局上见过,热衷交际,长袖善舞。
看这前呼后拥的架势,应是筹办者。
“王律。”岑阙忽略他的称呼,伸出手。
王湛却摆摆手,一把揽过他的肩,“哎?叫什么王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咱们是师兄弟啊?”
这话说的,仿佛刚知晓岑阙的来历。
岑阙在这空档里环视一圈,以目光与相熟的几位校友打招呼,最后与沈青蹊会心一笑——大致都明白了王湛这局做得醉翁之意不在酒。
王湛见二人状态熟稔,倍感诧异:“岑律师和沈处长认识?你上大学的时候,沈处长都参加工作了吧?”
消息真够灵通的,沈青蹊的职务变动,岑阙都是昨日听父亲提起才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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