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甚者,刚进门便泣不成声。“大人,完了,彻底完了,我家已被士兵围堵!”
“老爷,速回瞧瞧吧,家中尽是官兵!”
“大人,大事不好,天大的事,府邸内外戒备森严!”
见自家仆从惊慌入室,诸位大臣虽神色紧张却仍勉强镇定。“慌什么?慢慢讲来!”
“身为我家主君仆从,这般失态,岂非贻笑大方!”
右丞相冯劫怒斥自家仆人。“老爷,原本无事,我去采购,刚回来就见一群甲士将宅院围住!”
“人人拔刀出鞘,剑拔弩张,禁止家眷踏出大门,否则格杀勿论。”
“小的壮着胆问明,说是朝廷旨意!”
仓促间只得以此告禀老爷!
“大人,我等府中情形与冯丞相相仿。”
“另,有人传话,老爷若处置不当,全府同灭!”
“太老爷年迈体弱,闻讯惊惧过度,以为陛下欲抄家,竟晕厥而亡!”
众多仆从杂乱述说后,终将实情阐明:乃嬴子云下令,将各府围困!两月期限内若未能推行新政,全家尽戮!
被围之家共通之处在于其主君均在朝中反对新政!
“这下全完了,阖府数十口性命系于嬴子云手,哪敢再虚与委蛇!”
“正是,性命攸关,再拖延下去,我等必遭满门抄斩!”
听闻此事,几位官员当场失色。
眼见众臣哀啼不止,少府司马川勃然大怒。“这点风波都不能稳住,还谈何为官!”
围困的府邸众多,眷属无数,近两千人命,我不信嬴子云真敢下手!
话毕,李斯缓步上前,唇角微扬。“说得不错,仅靠这点威胁就想推行新政,实在天真!”
“陛下提拔此人,正是为了让新政实施时有人背黑锅,得罪群臣!”
“如此大动干戈,不过是表面文章,虚张声势罢了。”
“各位能坐至今日,何事未曾经历,莫要自乱阵脚!”
经李斯安抚,众人稍感安心。
忽而,赵高悄然立于门前,骤然现身,令众人尽皆惊骇。
未待大臣开口,赵高抢先发声,语调依旧阴沉。“连我的府邸也被重兵包围,我尚不急,尔等何苦焦虑。”
察觉众人的注视,赵高苦笑着解释。“刚归家便被甲士围堵。”
那天,赵高出了一身冷汗,毕竟他干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
经过一番审问后,赵高得知此事与推行新法令有关,这让他松了一口气。只是推行法令罢了,只要别的秘密不被揭穿,这对赵高来说完全可以接受。
若要在新法令上对抗嬴子云,就必须联合其他大臣,于是赵高赶来了。
“诸位说得对,这么多大臣被围困,嬴子云真敢全部杀害的话,朝廷里还能剩几人?”
“朝廷无可用之臣,大秦必将更乱,我等虽仅是臣子,却也不可或缺!”
“正是如此,杀了我们后,早朝就只剩嬴子云那个小子和陛下了!”
“俗话说得好,法不责众,只要联合起来,我不信陛下会让这小子胡作非为!”
听到李斯、赵高、司马川等人的分析后,其他大臣渐渐醒悟。
新法令的推行困难重重,连嬴政都只能退居幕后,让嬴子云这个莽夫出面。而嬴政都觉得棘手的事,众人不信嬴子云能办成!
这些大臣聚在一起商议后,忽然有人提议:
“这小子派兵围困我们的府邸,分明是要震慑百官,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
“依我看,没有陛下的命令,私自调动重兵入咸阳,无论说是擅自调兵还是谋反,都是大罪!”
“我们联合起来,立刻去找陛下!”
“同时将矛头指向章邯、蒙毅和王贲这些武将!”
“妙计!先将这几名武将推到风口浪尖,陛下追问时,他们必然说是奉嬴子云之命行事!”
“那时事情也就明朗了,我们告的不是嬴子云,陛下应该也能接受!”
“机不可失,速速动身!”
……
此时,嬴政坐在御书房内,桌上摊开着一卷竹简,却怎么也看不进去。自离开早朝后,他一直心神不定。
“吱呀——”
御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名隶属于黑冰台的影卫走进来。
嬴政阴沉着脸问:“情况如何?”
说实话,嬴子云今日的表现确实抢眼,但终究太过年轻,经验不足,未必能压得住朝中的那些老狐狸!
影卫微微弯腰道:“启禀陛下,您刚离开,九公子便向淳于越和赵高索要百万黄金的赌注,时限为日落前。”
“随后又发布了许多命令……”
嬴政听完后,脸色未变,反而愈发凝重。
“淳于越和赵高绝不会乖乖交出百万黄金!”
嬴政对朝中大臣了如指掌,个个都是老狐狸。
“陛下所言极是,但九公子当朝便将祖龙剑交给蒙毅掌控!”
“还下令,若日落前未能收到百万黄金,就让蒙毅将军将赵高和淳于越满门抄斩!”
接着,影卫将朝堂上发生的一切详细复述了一遍。
“好,果然没看错他!”
“如今臣子之中,能威胁到赵高的也只有蒙毅了!”
嬴政听罢站起身,原本忧心忡忡的他此刻激动不已!
看来,他的九公子并非外界所传的废物,在谋略上还是有所建树的。
然而,即便如此,嬴政仍认为嬴子云所谓的满门抄斩不过是虚张声势。
“继续说,接下来呢?”
现在,嬴政对后续的发展更加期待,于是追问起来。
“启禀陛下,后来九公子安排大公子扶苏去国库任职。”
这一日早朝结束后,所有事情都被详细记载在一块珍贵的麻绢之上。这块麻绢此刻正握在影卫手中,虽价格昂贵,却便于携带。
嬴政听闻后,眉心微蹙,边思考边低声呢喃:“他为何要把扶苏派往国库?”
实际上,从严格意义上讲,扶苏无疑是继承大统的热门人选之一。在众多皇子中,仅有三人被视为最有可能的继承人:扶苏、胡亥以及赢子云。赢子云不仅未排挤扶苏,反而给予其实职,让他有机会展现能力。坦白地说,仅从争夺皇位的角度看,此举并不算明智。
“陛下,九殿下随后宣布了更多新政……”影卫依照麻绢上的记录,将早朝细节复述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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