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断剑离山
苍梧山巅的摘星观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青铜香炉里的香灰突然剧烈震颤。老观主望着跪在三清像前的少年,布满皱纹的手抚过腰间断成三截的"天枢"剑,剑身上残缺的北斗纹竟泛起微光。
"阿照,"老观主将断剑郑重递出,"这柄剑跟随祖师爷斩过七十二魔,断在与天道之敌的决战中。"少年阿照抬起头,十八岁的面容棱角分明,眼中却还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十年前那个在香案下冻得发抖的乞儿,如今已能将观中残缺的《摘星剑诀》练得出神入化。
"摘星观只剩你我师徒,"老观主咳嗽着,指腹摩挲着剑柄上斑驳的铭文,"但祖师说过,真正的剑道要让山海铭记。拿着它下山吧,这山海大荒,可以不知道我们这个破落门派,却不能不知道你。"
阿照的喉结滚动,接过断剑时触到老观主掌心的老茧。记忆突然翻涌——七岁那年寒冬,他在雪地里快冻僵时,是这个老人用道袍裹住他;十三岁他第一次练剑走火入魔,是老人用本命精血为他续命。此刻老人鬓角的白发比三清像前的烛火更刺眼。
"师傅......"少年声音发颤。老观主却笑着踹了他一脚:"哭什么!带着天枢剑去闯出名堂,等你成了天下第一,再回来给老头子上香!"转身时,阿照看见老人偷偷抹了把脸。
三日后,当阿照背着断剑踏下山道,回头望见老观主站在观门前,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山风卷起他的青布道袍,恍惚间,阿照觉得那佝偻的背影与记忆中举着桃木剑为他驱赶野狼的身影重叠。
东海之滨的论剑场上,阿照的断剑抵住东海剑派首席弟子的咽喉。围观修士的惊呼声中,他擦拭剑身上的血迹,望着天边的火烧云。这是他下山后的第七场挑战,从名不见经传的散修到名门大派的高手,断剑上的缺口越来越多,可他眼中的光却愈发锐利。
"你究竟是何门派?"东海剑派长老脸色铁青。阿照握紧断剑,剑身上的北斗纹微微发烫:"我无门无派,手中剑,便是我的道。"这话让人群再次骚动,有人认出他的招式与百年前失传的摘星剑诀有几分相似,却无人知晓摘星观的存在。
"摘星观只剩我们师徒二人,"老观主的声音混着咳嗽声,"但祖师说过,真正的剑道要让山海铭记。拿着它下山吧,这山海大荒,可以不知道我们这个破落门派,却不能不知道你。"阿照抬头时,正看见老人浑浊的眼中闪着泪光,那是比三清像前摇曳的烛火更炽热的光。
三日后,东海之滨的"碧波论剑台"被围得水泄不通。各门派弟子挤在珊瑚砌成的看台上,议论纷纷。当阿照背着断剑踏上擂台时,台下爆发出一阵哄笑——这个衣着朴素、腰间挂着断剑的少年,竟要挑战东海剑派首席弟子"沧浪剑"陆乘风。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陆乘风的长剑出鞘,寒芒映着他冷笑的脸,"我这'沧浪九式',可是能斩断潮汐!"话音未落,剑势已如怒涛般席卷而来。阿照瞳孔微缩,断剑在手中划出诡异弧度,三截剑身碰撞发出清越鸣响。当陆乘风的剑尖距离他咽喉三寸时,断剑突然迸发金光,残缺的北斗纹化作实质,将汹涌的剑气绞成碎片。
"摘星剑诀·碎月!"阿照低喝一声,断剑如流星般划过,在陆乘风的剑身上留下三道深深的刻痕。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他已欺身上前,剑柄重重砸在对手胸口。陆乘风踉跄后退,嘴角溢出鲜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这...这怎么可能!"
台下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惊呼。阿照擦拭着断剑上的血迹,望向天边翻涌的乌云,突然觉得手中的剑变得更加沉重。从这天起,"断剑阿照"的名号开始在江湖传开,而他的挑战之路,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半年,阿照的足迹踏遍大荒。在南疆雨林,他用断剑劈开万毒窟的蛊阵,剑尖挑落毒王的面具;在北境雪原,他顶着暴风雪与极寒剑尊对峙三天三夜,最终以一招"摘星贯日"击碎对方的冰魄剑;在西域沙漠,他破解了流沙堡的机关大阵,断剑所到之处,黄沙都为之避让。
每个被他挑战的强者,都会问同一个问题:"你究竟是何门派?"而阿照的回答始终如一:"我无门无派,手中剑,便是我的道。"渐渐地,有人发现他的剑法中暗藏星辰轨迹,招式间透着一股古朴而强大的气息,与百年前失传的摘星剑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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