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狼凶猛的冲锋势头,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尖刺丛林,瞬间变得混乱、迟滞,甚至开始畏缩!
收兵的骨号声在苍茫的冻原上呜咽着响起,苍狼战士的身影如同退潮般消失在风雪之中,留下了十几具倒在盾阵前方、咽喉处凝结着暗红冰花的尸体。
盾阵缓缓停下,钢铁壁垒在寒风中矗立,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金属山脉。盾卫们喘着粗气,汗水和呼出的白气在冰冷的金属盾面上凝结成霜。蛮虎和铜牙走到阵前,脸上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初战告捷的亢奋。
石墨高大的身影穿过盾阵,走到最前方。他冰冷的目光扫过雪地上的尸体和盾阵前方新增的痕迹。苍狼的骨棒和石斧并非毫无威胁,几面塔盾的表面,留下了深深的凿痕和凹陷,边缘的青铜包角也有几处崩裂的缺口。他伸出带着皮手套的手,抚摸着其中一面盾牌上那道最深的、几乎要触及内层木芯的凿痕。冰冷的铁质触感从指尖传来。
“龟甲阵…”石墨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盾卫的耳中,带着一种审视和警示,“不是给你们当铁棺材用的!”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扫过一张张年轻而坚毅的脸,“缩在里面,只能挨打!等死!”
他松开抚摸盾面的手,指向苍狼退却的方向,声音陡然变得凌厉,如同出鞘的利刃:“明日!练变阵!盾,要活起来!要像绞索!像毒蛇!”
石墨的右手在虚空中猛地一抓,仿佛攥住了无形的长蛇,然后狠狠一扭!
“我要看到——蛇形绞杀!”
冰冷的寒风在部落外围的试射场上空盘旋,卷起细碎的雪沫。空气里弥漫着松木和金属的冷冽气息。场中央竖立着几个用枯草和旧皮甲捆扎的简陋人形草靶,在风中微微摇晃。
石锤布满老茧和冻疮的手,稳稳地托着一架结构复杂、闪烁着青铜和暗沉木色的连弩。这已是第七次重大修改后的成品。弩臂是用精心挑选、反复浸油烘烤的硬柞木制成,缠绕着加固的皮绳和青铜箍环。箭匣由薄铁皮打造,里面整齐排列着十支打磨锋利的铁头短矢。复杂的青铜齿轮组和连杆在弩身内部隐约可见。
他深吸一口气,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五十步外的草靶。枯瘦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扣动了扳机!
“咔哒!嘣——!”
第一声是扳机扣动、青铜拨齿(已按石墨要求改为了淬火薄铁片)拨动弹开的轻响。第二声是弩弦猛烈回弹、将第一支箭矢激射而出的爆鸣!
铁矢化作一道模糊的黑线,撕裂空气,狠狠扎进了草靶的胸膛位置,穿透了皮甲,尾羽剧烈颤抖!
“咔哒!嘣——!” 第二支箭紧随其后!
“咔哒!嘣——!” 第三支!
然而,就在第四声扳机扣动响起的同时
“咔嚓!!!”
一声令人心胆俱裂的爆裂声猛然炸开!
弩臂中部,承受着巨大扭力和往复冲击的硬木结构,再也支撑不住!一道巨大的裂缝瞬间贯穿木臂,紧接着,崩裂的碎木如同被引爆般,夹杂着断裂的皮绳和变形的青铜小零件,如同致命的霰弹,朝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呃啊——!”
距离最近的老工匠石锤首当其冲!一块边缘锋利的碎木片,如同飞刀般,狠狠扎进了他左侧脸颊靠近颧骨的位置!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灰白的胡须!
剧痛让石锤眼前一黑,手一松,那架价值不菲、耗费心血的连弩“哐当”一声重重砸在冻硬的地面上,彻底散了架。箭匣歪斜,齿轮崩飞,弩臂断成两截,未射出的七支铁矢散落一地。而五十步外,只有三支箭矢歪歪斜斜地钉在草靶上,其余的,要么射空,要么被这次灾难性的崩坏所中断。
石锤捂着血流不止的脸颊,身体因为剧痛和巨大的挫败感而剧烈颤抖。他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地上那堆昂贵的废木料和金属零件,又看看远处草靶上那三支孤零零的箭矢,一股压抑了无数次失败的狂怒和绝望,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第七次了!第七次了——!!!” 石锤的嘶吼声如同受伤的野兽,充满了血泪的控诉。他猛地抬起沾满自己鲜血的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脚踹在那堆散架的连弩残骸上!
“滚!滚蛋!这该死的鬼东西!!” 残骸被踹得翻滚出去,零件叮当作响,如同为这场失败奏响的丧钟。
整个试射场一片死寂。围观的工匠和学徒们噤若寒蝉,脸色灰败。连弩,这寄托了部落远程反击希望的利器,似乎又一次被证明是条死路。
石墨沉默地站在一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潭般的眼睛,比这寒冬更冷。他没有看暴怒的石锤,也没有看地上的残骸。他的目光,如同精准的鹰隼,瞬间锁定了崩飞出去、滚落在不远处冰面上的一件小东西——那是一个边缘已经扭曲变形、带着新鲜断口的青铜齿轮,正是箭匣内部负责拨箭的关键部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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