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虎笑容僵了一下,低声说:"他们问铁是哪来的……我说是祖传的。"
石墨点头。铁器的来源不能泄露,否则麻烦更大。
粮食有了,但冬天还长。
部落里的人开始学着省吃俭用,一天只吃一顿,剩下的时间躺着不动,省力气。小孩们被赶到一个帐篷里,挤在一起取暖。老人负责看火塘,不能让火灭了。
石墨每天巡视营地,检查每个人的状态。饿得最狠的,多分一口吃的;快撑不住的,让药翁给点草药吊命。
"族长,"一个老人拉住他,"我活够了,把吃的给孩子们吧。"
石墨摇头:"活着,别废话。"
夜里,石叶找到他,掌心那道血咒的痂裂得更厉害了,黑血一直流到手腕。
"哥,"她低声说,"我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石墨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胡说什么!"
石叶笑了笑:"血咒的代价……用一次,命短一截。"
石墨喉咙发紧:"那你还在雪地里用?!"
"不用的话,"石叶看着帐篷外的雪,"大家早死了。"
石墨没说话,只是死死攥着她的手,好像这样就能把命攥住不让她走。
春天还远,但部落已经学会了怎么活下去。
挖、抢、骗、换、熬——五招轮着用,居然撑到了雪开始化的那天。
清晨,石墨走出帐篷,发现屋檐上滴下了第一滴水。
"雪化了!"铜牙欢呼。
蛮虎抻了个懒腰,独眼眯成一条缝:"妈的,总算熬过来了。"
石叶站在石墨旁边,掌心那道血咒的痂终于结稳了,不再流血。
"哥,"她说,"我们活下来了。"
石墨看着远处渐渐露出的土地,点了点头。
雪化了,狼疯了。
饿了一整个冬天的狼群,眼睛绿得发亮,趁着最后一场春雪没化干净,冲进了部落外围的羊圈。
石墨是被惨叫声惊醒的。
他抓起铁刀冲出去的时候,羊圈已经成了血池子。三只羊被咬断了脖子,剩下的缩在角落里咩咩直叫。地上全是爪印,混着血和雪泥,像一幅乱七八糟的画。
"操!"蛮虎提着铁矛追出去,独眼里全是火,"老子非扒了它们的皮!"
狼群没跑远,就蹲在林子边上,七八双绿眼睛在暗处闪。它们不怕人——饿极了的狼,连熊都敢咬。
石墨带着五个战士追进林子。
雪化了又冻,地上结了一层冰壳子,踩上去咔嚓响。狼群在前面跑,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像是在逗他们玩。
"不对劲,"铜牙喘着粗气,"狼一般不这么嚣张。"
石墨也觉出来了。狼怕火怕铁,往常见了拿武器的猎人,早蹿没影了。今天这群畜生,倒像是故意引他们往林子里走。
蛮虎不管那么多,抡着铁矛往前冲:"管它呢!宰了今晚吃肉!"
追了半里地,狼群突然散了。
就剩一只母狼,瘸着条后腿,跑不快,拖着血痕往山坳里钻。
"受伤了!"铜牙喊,"追!"
母狼钻进一个岩缝,人进不去。蛮虎蹲下来往里瞅,突然骂了句脏话:"他娘的,下崽了!"
石墨凑过去看——
岩缝深处,一窝小崽子,还没睁眼,挤在一起哼哼唧唧。母狼挡在前面,龇着牙,喉咙里滚出低吼。
它的肚子还在流血,毛都结成了绺。
蛮虎举起铁矛:"捅死算了,崽子带回去养大,冬天不缺肉。"
铜牙有点犹豫:"母狼护崽呢……"
"护个屁!"蛮虎啐了一口,"饿的时候你咋不护着羊?"
石墨没说话,盯着母狼的眼睛。
那眼神他见过——石叶小时候被黑齿部落的人抓住,他冲过去救人的时候,石叶就是这种眼神。
怕,但是不服。
"等等。"石墨拦住蛮虎,"先别杀。"
蛮虎瞪大独眼:"族长,你心软了?"
"不是,"石墨蹲下来,慢慢往前挪,"它受伤了,活不久。等它死了,崽子更好抓。"
母狼听懂了似的,突然暴起,一口咬向石墨的手腕!
"族长!"铜牙惊呼。
石墨反应快,铁刀一横,卡住了母狼的牙。狼嘴里的热气喷在他手上,腥臭扑鼻。
僵持了几秒,母狼突然松口,踉跄着后退,倒在自己的血泊里。它喘得厉害,肚子上的伤口汩汩往外冒血,眼看就不行了。
崽子们闻到了血腥味,蠕动着往母狼身边爬,吱吱叫唤。
石墨把崽子们兜在兽皮里带回了部落。
五只,三灰两黑,眼睛都没睁开,饿得直啃自己的爪子。石叶蹲在火塘边,用骨勺喂它们喝羊奶。
"养大了看家护院,"石墨说,"比狗凶。"
蛮虎蹲在旁边磨铁矛,冷笑:"养不熟的,早晚咬你喉咙。"
石叶没吭声,手指轻轻挠着一只小黑狼的下巴。那小崽子立刻抱住她的手指,又舔又咬,像找到了新妈。
药翁走过来,看了看母狼的尸体:"怪了,这狼肚子上不是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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