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的阳光刚漫过永宁侯府的琉璃瓦,蘅芜院的蝉还没开始聒噪,苏桃就被春桃惊天动地的咋呼声惊醒。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抱着枕头从床上骨碌下来,素衣口袋里滚出的花生碎噼里啪啦砸在青砖上:"嚎什么丧?厨房的红烧肉难道长翅膀飞了?"
"小姐!比红烧肉飞了还严重!"春桃扶着雕花门框直喘气,发间的碎发被汗水黏在额角,"夫人、夫人给您定亲了!对方是城西开绸缎庄的钱老爷,听说......听说脑袋光得能照见人影!"
"啥?"苏桃一个激灵蹦起来,隔夜芙蓉糕的碎屑从嘴角簌簌掉落,"秃头?富商?"她抹了把嘴就往外冲,麻布袋在身后晃得像个装满铜板的拨浪鼓,"王氏这老巫婆是想把我卖了换钱买胭脂吧!走,春桃!瞧瞧哪个冤大头想娶本作精当填房!"
主院正厅的鎏金屏风后,王氏正对着媒婆李妈妈笑得满脸褶子,石榴红披帛上的金线在晨光里晃得人眼晕:"李妈妈辛苦了,我家苏桃能攀附钱府,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苏莉躲在王氏身后,水绿色纱裙绞出细密的褶皱,声线甜得发腻:"姐姐嫁过去,定能帮钱老爷'光耀门楣'呢。"
"光耀个锤子!"雕花木门"哐当"一声被踹开,苏桃的素衣下摆扫落门环上的铜铃,碎玉般的声响惊飞了梁上筑巢的燕子。她扒着门框往屋里瞅,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扫过主位上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听说继母给我找了个'亮堂'夫君?"她晃到八仙桌前,抓起媒婆面前的杏仁酥就往嘴里塞,"秃头富商在哪?让我瞧瞧是哪个幸运儿能娶到我这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媒婆李妈妈吓得手一抖,茶盏里的滚水泼在绣花鞋上都没察觉。王氏的脸色从潮红瞬间铁青,护甲在袖中掐得咯咯响:"孽障!还不速速跪下给李妈妈赔罪!"
"赔罪?"苏桃把杏仁酥渣拍在桌案上,惊得案头的青瓷笔洗晃了三晃,"我看该赔罪的是您吧,继母。"她突然凑近王氏耳边,声线压得极低却足够让周围丫鬟听见,"您收了钱老爷多少好处?那白花花的银子,够买城东铺子三个月的芙蓉糕了吧?"
王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后退半步,珠翠满头的发髻晃得几乎散架:"你......你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苏桃冷笑一声,哗啦一下将麻布袋倒悬在桌案上,滚圆的铜板噼里啪啦砸在黄花梨桌面上,"我月例才三两银子,钱老爷的聘礼却有三千两——继母您这中间商赚差价的本事,不去开牙行真是屈才了!"她突然跳上太师椅,对着敞开的雕花窗棂扯开嗓子嚎,"来人啊!永宁侯府嫡女要被继母卖给秃头老男人换钱啦!侯府苛待嫡女啦——"
"砰"的一声,李妈妈吓得从椅子上跌下来,爬起来提起裙摆就往外跑,连头上的银钗掉在地上都顾不上捡。王氏尖叫着去堵苏桃的嘴,却被她灵活躲过,素衣下摆扫过王氏的石榴红裙角:"继母别急啊,"苏桃晃着空荡荡的麻布袋,"您看这聘礼钱,够买多少车芙蓉糕?够给您娘家哥哥娶第八房小妾了吧?"
城西钱记绸缎庄前的青石板被日头晒得发烫,苏桃盘腿往台阶上一坐,素衣口袋里掏出的五香瓜子壳撒了满地。春桃举着块破锣嗓子喊:"父老乡亲们来看啊!钱记绸缎庄的钱老爷要娶永宁侯府嫡女啦!"
"啥?侯府嫡女嫁秃头?"卖糖葫芦的张大爷把草靶子往旁边一靠,"那姑娘不是前儿个在相府躺平啃糕的作精吗?"
苏桃"噌"地站起来,往自己脸上抹了把灶房偷来的锅底灰,活像刚从烟囱里爬出来的灶王爷:"钱老爷!"她跳到围观人群前排,指着从绸缎庄里冲出来的中年男人,"您都五十了还想娶十八姑娘?您这地中海发型,下雨都不用打伞吧?"
钱老爷穿着团花锦袍,光亮的头顶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活像扣了口铜盆:"哪来的疯丫头!再胡言乱语,我让人把你扔进护城河!"
"扔进护城河?"苏桃拍着大腿笑弯了腰,"正好!我还没试过在护城河里啃烤鸭呢!不过您这脑袋,"她凑近钱老爷三尺之内,故意眯起眼,"比我家厨房的铜镜还亮堂,照得我眼睛生疼!听说您晚上睡觉,脑袋能当灯笼使,省了买蜡烛的钱?"
哄笑声像潮水般涌起,围观百姓笑得前仰后合。钱老爷气得浑身发抖,头顶的反光随着哆嗦晃得更厉害:"你......你再敢辱没我名声,我就去顺天府告你!"
"告我?"苏桃掏出块半硬的芙蓉糕,"啪"地一声按在钱老爷光亮的头顶,"您这脑袋正好当托盘,省了买瓷器的钱!各位街坊邻居给评评理,"她突然对着人群拱手,素衣上的锅底灰簌簌掉落,"这门婚事我苏桃死也不同意!谁爱嫁谁嫁,反正我不嫁秃头老男人!"
钱老爷怕再闹下去影响生意,又见苏桃一副随时能躺地撒泼的架势,生怕她真脱了鞋砸自己脑袋,连忙摆手:"不结了!这门婚事就此作罢!算我钱某人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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