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玲珑的改变,如同在雾隐坊市这潭死水中投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当那些曾经肆无忌惮嚼舌根的散修,再次在街头巷尾看到那道熟悉的青色身影时,迎接他们的不再是隐忍或冰冷的执法目光,而是一双淬了寒冰、蕴含着毫不掩饰杀意的眸子。一次,仅仅一次。
一个喝多了酒、仗着几分蛮力(练气二层)的泼皮,在酒肆里借着酒劲,对着同伴大声嘲弄着“赵玲珑姘头小白脸”的下流段子。笑声未落,一道青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桌前。
没有警告,没有呵斥。
赵玲珑甚至没有拔剑。
纤白如玉的手掌快如闪电,带着练气五层修士沛然的灵力,狠狠掴在那泼皮的脸上!
“啪!!!”
清脆的爆响压过了酒肆所有的喧嚣。那泼皮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被扇飞出去,撞翻了两张桌子,满口牙齿混着血沫喷出,半边脸瞬间肿胀如猪头,当场昏死过去。
酒肆瞬间死寂。
所有嬉笑、嘲弄、幸灾乐祸的表情都僵在脸上,只剩下浓浓的恐惧。赵玲珑冰冷的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众人,如同利刃刮过骨缝,最终落在那泼皮昏厥的身体上,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耳朵里,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冷硬:
“再让我听见半句污言秽语,断的就不是牙,是脖子。”
说完,她丢下几块灵石赔偿店家,看都没看地上的泼皮,转身离去。青衫背影挺直如剑,每一步都踏在众人恐惧的心跳上。
消息如同瘟疫般传开。那个被革职的赵玲珑,疯了!她不再是那个讲规矩的执法弟子,而是一头被彻底激怒、毫无顾忌的母老虎!练气五层的内门弟子一旦撕下规则的面具,其威慑力是恐怖的。坊市里的风言风语瞬间消停了大半,至少明面上,再无人敢触其霉头。那些曾经躲闪、鄙夷的目光,如今只剩下深深的忌惮和恐惧。
赵玲珑走在坊市街道上,感受着周围骤然清净的空气和那些避之唯恐不及的眼神,心中涌起一种扭曲的快意。力量!这就是力量带来的掌控感!无需规则,无需辩解,拳头就是道理!她感觉自己仿佛挣脱了无形的枷锁,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然而,当她推开那扇熟悉的、吱呀作响的院门,所有的冰冷、戾气和杀意,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褪去。小院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带着烟火气的药香和米粥的清甜。
“师姐,你回来了?”温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从灶间传来。只见“林风”挽着袖子,露出清瘦的手腕,正小心地用勺子搅动着砂锅里翻滚的灵米粥。灶火映照着他苍白的侧脸,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肩头的绷带依旧显眼。他转过头,看向赵玲珑时,眼中那纯粹的、不掺杂质的暖意,如同冬日暖阳,瞬间驱散了她身上最后一丝从外界带回来的寒意。
“你怎么起来了?伤还没好!”赵玲珑心头一紧,快步走过去,语气带着责备,却掩不住浓浓的关切。她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勺子,动作轻柔地继续搅拌着粥。
“躺久了骨头都僵了。想着师姐在外面奔波,定是累了,就试着熬点粥。”“林风”笑了笑,笑容温煦干净,带着一丝“讨好”和“依赖”,“师姐今日…可还顺利?那些人…没再烦你吧?”
赵玲珑看着锅里翻滚的米粒,感受着身边青年身上传来的、毫无威胁的温暖气息,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杂着安宁和满足的情绪悄然滋生。她在外是令人胆寒的煞星,在这里,却只是一个被温柔以待的普通人。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她对这个小院,对眼前这个人,产生了近乎病态的归属感和保护欲。
“嗯,清净多了。”她声音柔和下来,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轻松,“几只烦人的苍蝇,拍飞了就是。”
“那就好。”“林风”的笑容更深了些,眼神专注地看着她,“师姐威武。”
接下来的日子,成了赵玲珑记忆中从未有过的“美好”。
她会去后山,不再是为了执法巡逻,而是为了采摘最新鲜的、带着晨露的灵菌,因为“林风”说用这个熬汤最是滋补养伤。
她会去东市,无视那些忌惮的目光,仔细挑选品质最好的灵谷和温和的疗伤药材,只为让“林风”的伤好得快些。
她会在黄昏时分,和“林风”一起坐在小院的石桌旁。他肩头的“翠玉螟”安静地停着,他会用温和的嗓音,给她讲一些散修间流传的、光怪陆离的趣闻轶事,或是关于某种灵植、某种小妖兽的习性。他的知识似乎很渊博,却又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纯粹感。
他会在她因为外界残留的恶意而眉宇间不自觉地染上戾气时,适时地递上一杯温度刚好的清心茶,或者笨拙地讲一个并不好笑、却透着真诚的“笑话”,笨拙地试图逗她开心。
他从不主动询问她复仇或震慑的细节,只是在她回来时,用那双清澈的眼睛仔细打量她,确认她是否安好。那份小心翼翼的关切,如同最柔软的羽毛,一次次拂过赵玲珑被仇恨和力量包裹的心,让她坚硬的外壳下,滋生出前所未有的柔软和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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