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都是误会!” 葛三瞬间变脸,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赵玲珑连连作揖,“赵师姐!是老葛我眼拙!看错了!这块碧水石,四十块!不!三十八块!就当给师姐赔罪了!” 他手忙脚乱地将那块碧水石包好,塞到还有些发愣的赵玲珑手里,然后像躲瘟神一样,飞快地收拾起摊位上那些被点破的假货,头也不回地钻入人群溜了。
一场风波,竟被这突然出现的俊朗青年,三言两语间消弭于无形。
赵玲珑握着那包碧水石,看着葛三狼狈逃窜的背影,又看看眼前这个笑容温和、眼神清澈的青年,一时竟有些恍惚。刚才那股憋屈的怒火,如同被一盆清冽的泉水浇下,瞬间平息,只剩下一种莫名的…复杂情绪。轻松?感激?还有些许被人看穿窘迫的赧然。
“林风”脸上露出谦逊的笑容,对着赵玲珑拱手一礼:“一点小聪明,让师姐见笑了。在下林风,一介散修。”
赵玲珑回过神来,连忙还礼,清亮的眼眸中带着真诚的感激:“多谢林道友仗义执言!若非道友,今日怕是要让这奸猾之徒得逞,还污了执法队名声。” 她语气诚挚,带着剑修特有的直爽。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林风”笑容温和,随即目光扫过赵玲珑因刚才激动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颊,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师姐似乎有些疲惫?方才那种事…在坊市里,很常见吗?” 他问得自然,如同朋友间的闲谈。
赵玲珑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淡和倔强。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仿佛要撑起那份刚直的表象,声音却不由自主地低了些:“…还好。总有些人,钻规则的空子。习惯了。” 她不愿多提自己的难处和脆弱,那不符合她“刚正不阿”的人设。
深潭般的意志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黯淡和强撑的倔强。
“林风”脸上露出钦佩的神色,由衷赞道:“师姐刚直不阿,维护坊市秩序,令人敬佩!只是…” 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年轻人特有的、仿佛不谙世事的坦诚,“对付这些老油子,有时光靠规矩和硬碰硬,反而容易吃亏。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利用规则和别人的目光来绑架你。”
赵玲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彩,不禁问道:“哦?林道友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林风”谦逊一笑,眼神清澈,“只是散修混迹底层,见得多了些。比如刚才那葛三,他敢坐地起价,一是吃准师姐顾忌身份,二是利用围观者不明真相的同情。对付这种人,要么直接亮出铁证,雷霆手段震慑,让他无可辩驳;要么就像在下刚才那样,避其锋芒,直指他摊子上其他的破绽,转移矛盾,让他自乱阵脚。所谓打蛇打七寸,他们怕的不是规矩,而是被当众揭穿,断了财路。”
他侃侃而谈,语气平和,条理清晰,举的例子也恰到好处,如同一个经验丰富、深谙人心却又心思纯净的智者。没有高高在上的说教,只有朋友间分享经验的真诚。
赵玲珑听得若有所思,清亮的眼眸中光芒闪动。这些看似简单的“小窍门”,对她这种习惯了直来直往、信奉绝对力量的剑修而言,如同打开了一扇新窗户。她从未想过,规则之下,还有如此灵活的斗争方式。
“林道友见识不凡,玲珑受教了!” 赵玲珑由衷抱拳,眼中的感激更甚,还带着一丝遇到知音般的认同感。她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林风”那洗得发白的青衫,心中一动。
“今日之事,多亏林道友。已近午时,不知林道友可否赏光?我知道坊市东头有家‘灵谷斋’,灵米粥和素包子做得极好,清爽不腻,算是我聊表谢意。” 她发出邀请,带着剑修少有的、略显生疏的热情。
“林风”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受宠若惊”的腼腆,随即是真诚的欣然:“师姐盛情,林风岂敢推辞?只是…无功不受禄,让师姐破费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像是无意间从破旧的储物袋里摸出一个硬邦邦、看起来就难以下咽的粗粮饼子,
‘’我吃这个就好‘’
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动作落在赵玲珑眼里,更坐实了他是个囊中羞涩、却心地纯善的散修形象。
“林道友莫要客气!一顿便饭而已,请!” 赵玲珑爽朗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风”温和一笑,将那粗粮饼子收回储物袋,与赵玲珑并肩而行,走向那“灵谷斋”。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一个飒爽英姿,一个温润如玉,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深潭般的意志,在完美的画皮之下,冰冷地计算着。
猎物已初步放松警惕。
那抹强撑的刚直之下的脆弱,如同坚冰下的裂隙,已被悄然撬开一丝。
骸骨之路的下一寸,是看似温暖的同行。
毒蛇藏于袖中,静待…冰融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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