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衙署的案上,安民榜的底稿已拟好,陈忠、林文、杨武的署名墨迹未干。谢渊拿起底稿,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令吏员拿去盖印。杨武汇报:“京营各营已传完令,兵卒没再传谣,有三十多个兵卒回家报了平安,都回来了,说家里人看了安民榜,不慌了。”
秦飞也进来禀报:“暗探跟着粮商伙计到通州,见他见了宣府卫副总兵李默(从三品)的家人,把流言底稿给了他 —— 李默这是想把流言传到宣府卫,乱边军军心。”
谢渊闻言,指尖在案上轻轻敲了敲 —— 李默是边将,若宣府卫兵卒信了流言,边防线恐生乱,这是旧党最毒的一招。他对秦飞道:“令暗探续盯李默家人,录他与李默的联络方式;再令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从三品),查李默近年的粮饷领用记录 —— 旧党拉拢边将,多是靠‘私给粮饷’,若能查出李默贪墨边军粮饷,既能治他的罪,又能破‘边军支持复位’的流言。”
秦飞躬身应 “是”:“大人,那顺天府推官收银不管事,要不要查?”
“查,但不急。” 谢渊道,“先让他当‘靶子’,看旧党还会不会找他传消息,等抓了粮商、李默,再一并查他,连旧党‘买通地方官’的罪证也一并收了。”
陈忠这时进来,手里拿着调粮文书:“大人,代宗陛下那边已批了,刘焕尚书令通州粮仓即刻调粮入京,下午就能到西市,粮价定能稳住。”
谢渊点头,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兵部大旗。旗角被风吹得舒展,像此刻渐渐稳住的民心。他轻声道:“旧党想用流言当刀,咱们就用稳局当盾 —— 民心稳了,军心稳了,旧党的刀再利,也砍不破咱们的盾。”
西市粮商库房里,粮商正对着伙计发脾气:“安民榜怎么回事?谢渊怎么反应这么快?通州的人说,百姓看了榜,不囤粮了,流言传不下去了!”
伙计低着头:“小的也没想到,礼部、户部、兵部都署名了,百姓信这个,再说,京营也没乱,兵卒还在巡查……”
“废物!” 粮商一脚踹翻凳子,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 是镇刑司旧属送来的,上面写着 “若流言不行,便在西市粮铺放一把火,传‘谢渊不管百姓,粮铺被烧’,再乱民心”。粮商攥着信,脸色阴晴不定 —— 放火是死罪,可他收了旧党太多银,若不办,旧党不会放过他。
他咬了咬牙,对伙计道:“今晚三更,你去粮铺,找个没人的时候,放把小火,别烧太大,能引百姓来就行,然后就说‘是谢太保的人放的,怕百姓囤粮’。”
伙计吓得脸发白:“大人,放火是死罪,玄夜卫还在盯咱们……”
“怕什么?” 粮商道,“旧党说了,玄夜卫的人他们会引开,你只管放!事成后,带你去南方躲着,保你没事。”
伙计没再说话,只是眼底满是恐惧。他不知道,库房外的暗探已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正悄悄退去,往玄夜卫北司报信 —— 旧党的顽抗,都在谢渊的监控里,他们的每一步,都在往 “罪证确凿” 的坑里跳。
玄夜卫北司的前堂,暗探把粮商 “欲放火乱民心” 的事报给秦飞。秦飞立刻召来校尉:“你带二十个暗探,今晚二更前到西市粮铺周围埋伏,别让他们放火;再带五个暗探,盯着粮商库房,看旧党会不会来引开咱们的人,录下他们的踪迹。”
校尉领命而去后,秦飞拿着暗探的录事簿,往兵部去 —— 他得把这事报给谢渊,听谢渊的最终指令。路过市集时,见西市的粮车已到,百姓排着队买粮,粮价和往日一样,没人再囤粮,布铺、菜铺都开了,伙计在门口吆喝,市集恢复了热闹,心里不禁佩服谢渊的稳 —— 若换了别人,怕是早派兵捕人,反倒乱了。
到了兵部,秦飞把录事簿递给谢渊,汇报了粮商的计划。谢渊看完,对秦飞道:“今晚别动手,让暗探续盯,录下他们放火的证据,还有旧党引开暗探的人 —— 要抓,就抓个现行,让朝野都知道,旧党不仅传谣,还想放火害百姓,这样按律治罪,没人能替他们说话。”
秦飞明白了:“大人是想让旧党把‘恶’做尽,再一网打尽,既稳民心,又服朝野。”
谢渊点头:“旧党靠‘私’谋事,咱们靠‘公’破局 —— 公义在,民心在,再毒的计,也没用。”
京营前营的校场上,秦云正带着兵卒操练。兵卒们动作整齐,没有了早上的惶惑,喊杀声震得周围的树叶子都动了。秦云见兵卒状态好,心里松了口气 —— 早上传谣时,他还怕兵卒分心,现在看,谢渊的安民榜和 “回家报平安” 的令,起了大作用。
“副将,玄夜卫的人来了,说让咱们今晚加强西市周围的巡查,别让乱人闹事。” 亲兵过来禀报。
秦云点头:“知道了,令前营三队兵卒,今晚二更去西市巡查,配合玄夜卫的人,记住,只防乱,不抓人,听玄夜卫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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