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
《大吴帝纪?成武卷》载:“成武二年冬,南迁派余党(李嵩旧部,张文、陈忠为首)联合理刑院、诏狱署官员,递弹劾疏至奉天殿,构陷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拥兵自重’,列‘截留淮河大捷粮饷三万石、私调宣府卫边军五千、拒吏部核验军籍’三罪,请成武帝萧栎‘革飞职,押京问罪’。
时萧栎览疏,忆秦飞淮河破瓦剌、查李嵩通敌、护北伐粮饷事,知为构陷,遂召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核验疏中墨痕、印鉴,果查得‘粮饷截留’为伪造账册、‘私调边军’有岳谦手谕为证。栎于朝堂斥南迁派‘借构陷忠良乱军心’,力保‘秦帅不可动’,令张启查构陷者,终揭张文、陈忠‘私通瓦剌细作、怕飞深究’之实,皆押刑部审讯。”
此构陷之事,非仅 “党争倾轧” 之局,实为 “清奸护忠、稳固北伐” 的关键博弈 —— 南迁派余党惧秦飞查其私通瓦剌之罪,欲借 “拥兵” 之名除之;萧栎力保,既护忠良之命,又保北伐之基,更破 “官官相护” 之网,补大吴 “忠良无虞、社稷可安” 的历史闭环。今唯述栎护忠半日之独角始末,不涉旁支,以细节显构陷之毒、护忠之坚、心念之明。
奉天殿冷奏疏沉,构陷忠良祸乱深。
截饷虚言遮罪迹,调军假证惑君心。
帝知奸计明如镜,力保秦帅义似金。
不是此身持正论,怎教北伐免寒侵。
奉天殿的晨雾尚未散尽,殿内的盘龙柱映着微弱的晨光,泛着冷硬的光泽。萧栎坐在紫檀木案后,指尖捏着一卷弹劾疏,疏纸是吏部专用的麻纸,边缘印着 “吏部考功司” 的暗纹,却透着股异样的沉滞 —— 是南迁派余党递来的,弹劾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 “拥兵自重”,疏首列着张文(吏部侍郎)、陈忠(户部侍郎)的联名签押,还盖着理刑院、诏狱署的朱印,显是早有勾结。
他展开疏卷,墨字是张文的笔迹,却比平日潦草,显是写时心焦,怕夜长梦多:“秦飞掌玄夜卫北司兼淮河防务,恃功而骄,截留淮河大捷粮饷三万石,藏于私仓;私调宣府卫边军五千,未报吏部备案,有‘擅权’之嫌;拒吏部核验边军军籍,言‘军情紧急,吏部无权干涉’,实乃‘拥兵自固’,恐生异心。臣等请陛下革秦飞职,押京交诏狱署审讯,以正纲纪,以安朝局。”
“截留粮饷” 四字像根刺,扎在萧栎心头。他想起上月秦飞递来的粮饷核销册,上面详细记录着 “淮河大捷缴粮五万石,三万石送京师补安定门防务,一万石留淮河边军,一万石赈淮河灾民”,还有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的勘验注 “粮饷流向清晰,无截留痕迹”—— 张文、陈忠竟连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构陷都敢递,怕不是急着要除秦飞,掩盖自己的罪证。
萧栎的指尖落在疏上 “私调宣府卫边军” 的字句,忽然想起秦飞请调边军的密信 —— 信中写 “淮河残敌未灭,需宣府卫旧部(岳谦所统)助战,已获岳谦手谕,待战后补报吏部”,还附了岳谦的亲笔手谕,上面盖着 “宣府卫都督府” 的印鉴,是合乎《大吴官制录》“边军临危调遣,战后补报” 之规的。张文身为吏部侍郎,不可能不知此制,却故意忽略,显是刻意构陷。
他抬眼望向殿外,晨光渐亮,却照不进吏部、户部的暗角 —— 李嵩虽被软禁,其旧部张文、陈忠仍把持吏部考核、户部粮饷,这些日子,不断有御史递密报,说 “张文借考核之名,罢黜山西、陕西等地秦飞旧部”“陈忠拖延北伐粮饷,借口‘国库空虚’,实则私藏”。如今构陷秦飞,怕是怕秦飞查得他们私通瓦剌的证据,先下手为强。
萧栎拿起案上的《大吴官制录》,翻到 “边军调遣” 篇,上面用朱笔圈着永熙帝的批注:“边将临危有权调军,吏部不得刁难,恐误战机。” 他指尖摩挲着批注,想起永熙帝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说 “为官者,当辨忠奸,护忠良,若为党争害忠,社稷危矣”,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怒气 —— 张文、陈忠这等奸佞,不仅不护社稷,还借党争害忠良,若不严惩,北伐必受影响,大吴必生乱局。
殿外传来太监的轻唤:“陛下,吏部侍郎张文、户部侍郎陈忠在外求见,言‘秦飞构陷案需当面奏明’。” 萧栎冷笑一声,放下《官制录》:“让他们进来。” 不多时,张文、陈忠走进殿内,身着绯色官袍,却难掩眼底的慌乱,躬身行礼时,袍角都在微微发颤 —— 怕不是没料到他会召见,心里没底。
“你们递的弹劾疏,朕看了。” 萧栎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秦飞截留粮饷,可有账册为证?私调边军,可有违制之处?拒验军籍,可有吏部文书为凭?” 张文忙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本 “账册”,递到案上:“陛下,此乃淮河粮铺的私账,上面记着‘秦飞亲信取粮三万石,未记用途’,便是截留之证;私调边军,未先报吏部,便是违制;拒验军籍,有吏部主事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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