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
《大吴史?食货志》载:“德佑十五年,大同卫、宣府卫边军缺粮三月,兵卒多有冻饿,守将陈安、李默递急奏请粮。帝萧桓命户部拨军粮三万石,由驿传送边。镇刑司提督石迁(从一品)与副提督石崇(从二品)、诏狱署提督徐靖(从二品)串联,假‘帝意南迁’为由,扣粮于通州仓,私分五千石,余粮囤于镇刑司旧库。太保兼兵部尚书谢渊察边军奏报异常,奏请帝命玄夜卫勘验,十日获迁、崇、靖通敌扣粮罪证,帝诛迁、崇,贬靖,粮乃送边。”
《玄夜卫档?奸佞录》补:“石迁扣粮时,伪造‘南迁诏旨’(墨为松烟墨,非内府朱砂墨),印为私刻‘皇帝之宝’(真印边缘有‘元兴二十五年铸’阴纹);徐靖则拖延驿传文书,阻边军急奏入京。秦飞勘验通州仓时,于粮囤下搜出石迁与瓦剌密信‘扣粮乱边,边军溃则京师危’,罪证存诏狱署东库第四十三柜,入《石迁石崇徐靖通敌扣粮案勘卷》。”
边军冻饿盼粮忙,奸佞私扣乱边防。
伪传迁旨欺朝野,真勘罪证破迷障。
墨验印痕追佞迹,言陈实据斩奸党。
终教军饷输边地,再护山河守四方。
德佑十五年的大同卫,陈安站在城头,望着远处漠北的方向,手里攥着边军的缺粮奏报 —— 纸页上还沾着兵卒的泪痕,字里行间满是急迫:“今边军缺粮三月,每日一餐掺沙麦粥,小兵王五冻饿而亡,若再无粮,恐兵卒溃散。”
身后传来脚步声,亲兵捧着半块冻硬的麦饼:“将军,这是今日的口粮。” 陈安接过,饼渣簌簌落在甲胄上,他想起去年守大同卫时,谢渊送来的粮饷,那时兵卒们还能顿顿吃饱。“传我令,” 陈安声音沙哑,“再递急奏,快马送京师,求谢尚书催粮!”
三日后,急奏抵京,先送兵部,再呈御书房。谢渊看着奏报,指尖触到纸页上的泪痕,心里像被刀割 —— 大同卫是九边重镇,若兵卒溃散,瓦剌必趁机来攻。他立刻起身,往户部而去:“刘尚书,边军急奏,需立刻拨粮三万石!”
户部衙署的书房里,刘焕(正二品户部尚书)看着谢渊递来的急奏,眉头皱得很紧。他起身走到柜前,拿出《户部粮储册》,指尖点在 “通州仓三万石” 处:“谢太保,仓里有粮,可驿传那边迟迟不来‘粮饷勘合’,没法调粮啊。”
“勘合?” 谢渊心里起疑,“帝已下旨拨粮,户部该即刻出勘合,怎会等驿传?” 刘焕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极低:“谢太保,昨日石迁提督来过大堂,说‘近日有帝意南迁之议,边粮可暂缓’,还让属下‘听他调度’—— 镇刑司势大,属下……”
谢渊的拳头攥得咯咯响:石迁竟假传帝意!他刚要开口,户部侍郎陈忠(正三品)匆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尚书,通州仓来报,石提督的人接管了仓门,说‘粮归镇刑司调度,户部不得干预’!”
镇刑司提督府的书房里,石迁坐在案前,手里捏着通州仓的粮册,嘴角勾起冷笑。石崇站在一旁,手里捧着刚伪造的 “南迁诏旨”:“叔父,这诏旨用松烟墨写的,印也刻好了,没人能辨出真假。”
石迁接过诏旨,凑到灯前看了看:“徐靖那边呢?驿传的文书能不能拦下来?” 门外传来脚步声,徐靖走进来,手里拿着边军的急奏:“石提督放心,驿传的文书都扣在诏狱署,边军的急奏,除了谢渊,没人能看到。”
“好!” 石迁把粮册扔在案上,“这三万石粮,五千石分你二人,余粮囤在镇刑司旧库 —— 等边军溃散,瓦剌来攻,京师必乱,那时咱们再引瓦剌入城,谢渊必死无疑!”
离开户部后,谢渊直奔驿传署。驿丞见了他,吓得连忙跪地:“谢太保,不是小吏不送文书,是诏狱署的人拦着,说‘石提督有令,边地文书需先过镇刑司’!”
谢渊心里愈发确定:石迁不仅扣粮,还拦着消息!他转身往玄夜卫北司而去,秦飞(从二品玄夜卫北司指挥使)正带着文勘房属吏核验旧案,见他来,立刻起身:“谢太保,可是边粮出了问题?”
“秦指挥使,” 谢渊递过边军奏报,“石迁扣了三万石军粮,假称‘南迁’,还拦着驿传文书。你立刻派暗探去通州仓,查粮的去向;再让张启(从三品玄夜卫文勘房主事)查镇刑司的粮册,务必找到证据!”
玄夜卫暗探乔装成仓夫,混入通州仓。仓门由镇刑司的人看守,腰间佩刀上刻着 “镇刑司” 三字,对仓夫呼来喝去。暗探趁看守换班时,溜进粮囤区,见三万石粮堆在西侧,上面盖着 “镇刑司封存” 的木牌。
他摸出文房四宝,临摹木牌上的印鉴(“镇刑司印”),又刮了点粮囤上的麦壳(沾着镇刑司旧库的霉味),刚要离开,就听见石崇的声音:“把粮看好了,谁敢动一粒,斩!” 暗探连忙藏进粮囤后,待石崇走后,才偷偷溜出仓,把印鉴摹本和麦壳送去玄夜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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