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勘验官呈上腰牌:"三淬铁粉铸造," 他翻开《金属锻造档》,"与王猛矿工艺一致。" 谢渊的目光扫过城头,飞鹰纹腰牌在雪中闪烁,像极了涿州矿难时,那些浸着河工血的铁砂。王林在城楼狂笑:"谢渊,你以为破了铁砂阵,就能保得住紫禁城?瓦剌大军已过居庸关!"
都察院的密室内,谢渊将印盒玉球、硫黄纸、密约摆成三角。"玉球伪,密约伪," 他的勘合符划过硫黄纸,"唯有印盒夹层的密写,暴露了王林的笔锋。"
翰林院侍书递上三十份手札:"每幅 ' 清' 字收笔皆挑钩," 他的手指在烛光下发抖,"从万历三十年至今,从未变过。" 谢渊忽然望向窗外,镇刑司方向腾起蓝焰,那是飞鹰厂最后的密信。"王公公," 他忽然轻笑,"您当年教臣习字时,可曾想过今日?"
王林的面色铁青:"谢渊,你不过是个风宪官,懂什么叫保家卫国?"
工部的物料房内,《矿物入库单》在烛光下泛着冷光。"王猛矿去年供铁," 侍郎的手指划过泛黄的纸页,"镇刑司独吞,未入官方矿场。" 谢渊的勘合符吸起案头铁砂,与缇骑甲叶的成分完全一致。
"三淬三锻," 他指向《矿物锻造谱》,"碎屑边缘三圈锻打纹,正是王猛的 signature。" 窗外,玄夜卫正押解王猛的亲随,他们的靴底,还沾着涿州矿的红土。谢渊忽然明白,所谓铁砂阵,不过是用边军饷银、河工血、官宦贪炼就的毒网。
诏狱署的刑房里,谢渊对着《九门布防图》沉思,墨色在验墨灯下显形三层:"表层河工图,中层密约,底层日期," 他翻开《镇刑司密写谱》,"李豹的三重术,果然藏在墨里。"
掌刑彪的亲随招认:"去年冬至,陈彪大人命换账册," 他的声音混着刑具声,"铁砂是从王猛矿的棺材里偷运的..." 话未说完,已咽气 —— 舌根藏着飞鹰纹毒丸。谢渊望着墙上的刑具,忽然想起,每个飞鹰厂的密约,都是用犯人的血写就的。王林的声音从隔壁传来:"谢渊,你审得了犯人,审得了人心么?"
正阳门的战事胶着时,谢渊的勘合符扫过守将腰牌,飞鹰纹在硫黄水下显形编号:"叁、壹拾壹、壹拾伍," 他对萧枫旧部大喊,"这是三法司漏网的虎将!"
箭雨中,三大营的军旗突然转向,飞鹰纹在铁砂雨中显形。谢渊的刀劈向敌将,刀刃映出对方眼中的迷茫 —— 那是被磁粉控制的边将,和涿州矿难的河工一样,都是飞鹰厂的棋子。
"砍断腰牌!" 他的吼声盖过炮火,"王猛的铁粉,吸得住甲胄,吸不住人心!" 然而视线扫过城砖时,他看见砖缝里嵌着的铁砂,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涿州矿场,那些被铁砂活埋的河工,他们的家人至今仍在都察院门口击鼓鸣冤。
社稷坛的铁犀旁,谢渊捡起王林靴底的铁粉团,与地砖缝隙的残片拼合,飞鹰纹缺左翼三根羽毛 —— 恰与军旗的 "夺门弑君" 字数吻合。残片背面的编号,在月光下显形京畿三大营布防图。
"戊申年正月十五," 他望向铁犀独角的煅烧痕迹,"王林连先帝的铁券,都改刻了飞鹰纹。" 御花园的铜缸里,未燃尽的灯油漂着铁砂,冷蓝的光映着紫禁城的琉璃瓦,像极了涿州矿的夜空。德佑帝的身影在廊柱后浮现:"谢卿,朕是不是... 早就该信你?"
谢渊跪下:"陛下,飞鹰厂的根,深在三法司的典籍里,在物料的签领单中,在每个官印的朱砂下。臣能破铁砂阵,却破不了这张官官相护的网。"
谢渊望着城外的瓦剌大营,突然命人将铁砂撒向敌阵。"用硫黄引火!" 他的勘合符指向敌营,"烧了他们的铁骑兵!" 蓝焰腾起的瞬间,瓦剌的磁箭失去准头,纷纷坠落。
"他们的马镫," 他对萧枫旧部说,"也是王猛的铁粉铸的。" 火光中,飞鹰厂的密约被烧成灰烬,却在谢渊的勘合符下,显形出最后一行字:"鹰巢深,在三法司典籍间。"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那些藏在三法司深处的飞鹰纹,才是真正的毒瘤。
九门的铁砂雨停了,却在城墙上,留下了永远洗不掉的飞鹰纹痕迹。王林被押解经过时,朝他露出诡异的笑:"谢渊,你斩了五虎,还有十五虎将,斩了十五,还有百夫长..."
午门会审,谢渊将铁砂、布防图、腰牌摆成北斗:"王猛的铁,陈彪的密,李豹的术," 他的声音响彻丹墀,"王林用五虎的权,铸了这把弑君的刀。"
德佑帝的朱笔悬在《奸党罪》上,望着王林靴底的铁砂:"奶哥,你还记得么?" 他的声音发颤,"小时候,你总用铁砂给朕捏小獬豸。"
王林的头抵在青砖上:"陛下,臣是怕... 怕瓦剌人来了,您像先帝那样... 当年涿州矿难,臣不得不..." 话未说完,已被拖走,只留下靴底的铁砂,在丹墀上拼成半只飞鹰。谢渊望着他的背影,知道这张网,远未到收网的时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玄桢记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玄桢记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