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封面漆料时,他运用《矿冶通考》记载的古法,通过加热、冷凝等一系列复杂操作,发现含砷量异常,正是黑驼山铁矿伴生矿特征。“与赵王的势力脱不了干系!”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书中插画里农人衣衫的织纹,经与卷宗档案反复比对,竟与某案中太子甲胄绣线同染料,这让他意识到这场舆论战背后牵扯的势力盘根错节。
当他用火烤页脚空白处,“铁坊十七号模” 的字样缓缓显现,与兵器砂模一致时,他猛地将书摔在桌上,震得案头砚台里的墨汁四溅:“这反击文书,是用私铸合金、废储织物、工坊密号构建的反向证据链!赵王和索明,妄图以此颠倒黑白,混淆视听!”
巳时,谢渊将四组证物并置于《皇舆造纸图》之上,案头还摊开着《天工开物》《矿冶通考》等典籍,书页上密密麻麻的批注见证了他无数个日夜的努力。
“诸位请看!” 他的声音洪亮,充满力量,“《贤德录》的海蛤纸与《苛政录》的铁矿漆,同属走私物资;义仓粮册的密纹绢与灾民鞋底的矿砂,共享赵王产业网络;丹霞墨与伪币颜料,暗含成王与赵王的物质博弈。”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每一个落点都像是一颗重磅炸弹,“成王用闽广走私纸、王府墨料塑造亲民形象,赵王则以私铸合金、敌营矿渣伪造民意反击。他们操控战略物资的流通,就是为了垄断舆论话语权!这场舆论战,实则是各方势力在物质资源上的生死较量!若不加以制止,朝堂必将陷入更大的混乱,百姓也将深受其害!”
金銮殿内气氛剑拔弩张,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成王萧栎率先发难,官袍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眼中满是愤怒与慌乱:“谢渊!你仅凭几本书、几张纸,就想污蔑本王?分明是别有用心,背后定有他人指使!”
谢渊向前迈出一步,身姿挺拔如松,举起《贤德录》,声音铿锵有力:“成王殿下,闽广走私纸坊的填料、亲王榷场的墨料、赵王铁坊的黏合剂,桩桩件件,铁证如山!您所谓的贤德,不过是用虚假文书堆砌的假象,是欺骗百姓、谋取私利的手段!”
赵王萧桭冷笑着站出来,眼神中带着挑衅与阴狠:“谢御史,《成王苛政录》所述皆是事实,容不得你狡辩!你这是在为成王开脱,居心叵测!”
“事实?” 谢渊展示《苛政录》检测报告,手指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私铸合金的铜钉、黑驼山的漆料、废储织物的织纹,这分明是你们妄图颠倒黑白的手段!赵王殿下,您与索明联手,伪造民意,扰乱朝纲,其心可诛!如此行径,置国家安危、百姓生死于何地?”
朝堂上的其他大臣,有的低头不语,似在权衡利弊;有的则眼神闪烁,暗中观察着局势。成王与赵王的党羽们,纷纷站出来为各自的主子辩解,一时间,大殿内吵吵嚷嚷,混乱不堪。而那些早已被收买的官员,更是颠倒黑白,对谢渊进行无端指责。
永熙帝萧睿盯着满朝争执的众人,眼神冰冷如霜,身上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压。他重重地拍了一下御案,声音低沉而有力:“够了!谢卿所言,朕会彻查。退朝!”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这场因舆论战引发的纷争,让他心力交瘁,也让他对诸位皇子的野心和争斗愈发失望。
当夜,御史台内烛火昏暗,光影在墙上摇曳不定,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谢渊疲惫地坐在桌前,案头堆满了新的卷宗和物证,这些文件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周立匆匆赶来,神色慌张,连官帽都歪戴在头上。
“大人,大事不好!” 周立的声音带着恐惧和不安,“成王党羽在京城四处散布谣言,说您收受赵王贿赂,意图陷害成王;赵王的人也没闲着,他们正在销毁相关证据,还买通了不少朝中大臣为他们说话!”
谢渊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道血痕:“让玄夜卫密切监视他们,胆敢销毁证据、干扰办案者,格杀勿论!”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我既已走上这条路,就没打算回头。哪怕与整个腐朽的利益集团为敌,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我也要揭开真相,还朝堂一片清明!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与此同时,成王王府中,萧栎正与幕僚们密谋,试图挽回局面。他们绞尽脑汁,策划着新的阴谋,妄图继续欺骗百姓,蒙蔽圣听。赵王王府内,萧桭则在策划新一轮的反击,他眼中闪烁着贪婪和野心的光芒,誓要将成王彻底击垮,为自己登上储位扫清障碍。黑暗中,一场新的、更加激烈的较量正在酝酿,而谢渊,早已做好了迎接更大风暴的准备,他孤身一人,却无畏无惧,坚定地走在追寻正义的道路上。
戌时,寒风如刀,刮得京城的街道冷冷清清,偶尔有一两个行人匆匆而过,仿佛都在躲避着什么。谢渊站在御史台的露台上,望着皇宫的方向,那里灯火辉煌,却照不亮他心中的阴霾。这场舆论战背后的物质博弈,让他更加看清了诸王的野心和朝堂的黑暗,也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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