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千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呈上一枚染血的玉佩,"从萧烈囚衣中搜出的。" 谢渊接过玉佩,触手生寒,佩身云纹里嵌着极小的金属残片 —— 是弩机部件的断口。他忽然想起私矿里那些匠人,他们断指时的惨叫,竟成了逆党兵器的注脚。
子时的雷声在边关方向滚过,像战马奔腾的前奏。谢渊望向御书房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映出帝王来回踱步的剪影。他知道,萧烈的狂笑背后,是盘根错节的背叛:用匠人血税养私军,用匠人断指铸兵器,用大吴的精铁,锻造刺向大吴的刀。
獬豸补服的青金石纽扣在夜色中泛着微光,谢渊握紧边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正如陆游词中的 "胡未灭",此刻化作匠人陈六临终前的目光,化作漠北草原上的烽烟,化作永熙帝眼中的愧疚与怒火。他忽然明白,这场战争早已不是简单的边关御敌,而是要为万千匠人讨还公道,为大吴律法正名。
当第一缕晨光爬上城楼,谢渊望着紫禁城的琉璃瓦,忽然想起泰昌帝曾说的 "匠人魂"。那些被铸进兵器的魂灵,那些断指刻下的记号,终将在正义的审判中,化作照亮黑暗的火炬。而他,将带着这些魂灵的重量,在金銮殿上,在边关沙场上,走完这条布满荆棘的正义之路 —— 直到胡虏退去,直到匠人安眠,直到天下再无血泪铸剑的悲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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