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的梆子声刚过,陆明远便踏着晨露出了门。青石板路上还凝着薄霜,在初升的朝阳下泛着细碎的银光。
城东早市已经热闹起来,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蒸笼里冒出的白雾与晨雾交融在一起。
陆明远在一处竹器摊前驻足。摊主是个须发皆白的老篾匠,正佝偻着背编织竹篮。
老人枯瘦的手指灵活地翻飞,青翠的竹篾在他手中如同活物般游走。
"老丈可认识手艺好的木匠?"陆明远拱手问道,声音温和有礼。
老篾匠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他放下手中的活计,从腰间抽出一杆黄铜烟袋,在鞋底磕了磕:"城西李大山,紫檀木活做得最好。"
烟灰簌簌落下,在晨光中飘散,"不过他脾气倔得像头驴,工钱要得比别家高三成。"
陆明远谢过老篾匠,将一枚铜钱轻轻放在摊位上。
铜钱在晨光中泛着微光,老篾匠枯瘦的手指如鹰爪般迅速将其收起,动作快得惊人。那枚铜钱在他掌心一转,便消失在了破旧的衣襟里。
城西的木匠铺前堆满了各色木料,松木的清香混着晨风扑面而来。陆明远刚踏进门,就被一阵刺耳的锯木声震得耳膜发颤。
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正抡着斧头劈木料,古铜色的臂膀上青筋暴起,汗水顺着肌肉的沟壑滚落。
"可是李工头?"陆明远提高声音问道,声音几乎要被锯木声淹没。
汉子停下手中的活计,将斧头往木墩上一剁。
斧刃深深嵌入木料,发出沉闷的"咚"声。他转过身来,用挂在脖子上的汗巾抹了把脸:"正是李某。"
他的声音粗犷,像是砂纸摩擦的声响,"公子有何贵干?"
陆明远注意到,李工头的左手少了半截小指,断口处结着厚厚的茧子。
"十六个紫檀木隔断?"李工头瞪大眼睛,浓眉下的眼睛炯炯有神。
他随手抄起一块木料,粗糙的手指在上面摩挲,"紫檀木可不便宜,光是料钱就得..."他掰着手指计算,关节发出咔啪的轻响,"十两银子。"
陆明远从袖中取出一张图纸,在沾满木屑的工作台上徐徐展开。
羊皮纸的边缘已经有些泛黄,但上面的墨线依然清晰可见:"要这样的款式。"
李工头凑近细看,粗重的呼吸喷在纸上,吹起几粒细小的木屑。
他的指腹在图纸上摩挲,指甲缝里的木屑在纸面上留下几道浅痕:"这活精细,"
他指着图纸上的雕花部分,"光这些缠枝纹就得费不少工夫,至少十五两。"
李工头摇头晃脑,花白的鬓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取下挂在腰间的葫芦,仰头灌了一口,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太赶了,我们那边还有活..."
陆明远从腰间解下一个靛蓝色的锦囊,沉甸甸的银子发出悦耳的碰撞声。
他取出两锭雪花银,放在沾满木屑的工作台上。银锭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芒,映照出李工头骤然放大的瞳孔。
"加二两,半个月。"陆明远的声音不紧不慢。
李工头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他伸手想摸银子,又猛地缩了回来,在裤腿上使劲擦了擦手心:"这..."
"再加五钱,"陆明远又取出一小块碎银,轻轻放在银锭旁边,"日夜赶工。"
他的指尖在图纸上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指痕,"竹帘要能卷放自如,隔断要严丝合缝。"
李工头一拍大腿,震得工作台上的工具跳了跳。
一把凿子从台面滚落,在地上弹了几下,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成!我这就去多招几个好手!"
陆明远从袖中取出笔墨砚台,在角落里找了个相对干净的木墩坐下。他挽起袖口,露出白皙的手腕,开始细细研墨。
墨块与砚台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淡淡的松烟香在木匠铺里弥漫开来。
"立约人李大山,今承包醉仙楼二楼十六隔断..."狼毫在宣纸上流畅地滑动,墨迹在纸上晕开优美的弧度。
写到工钱数目时,陆明远特意加重了笔锋:"...总计工钱十七两五钱整..."
李工头郑重地按下手印,鲜红的印泥在纸上留下清晰的指纹。
他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公子放心,"粗糙的大手拍着胸脯,"保准让您满意!"
他嘴角的胡须上还沾着一粒木屑,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李工头就带着八个工匠来到酒楼。他们扛着各式工具,沉重的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里回荡。
陆明远站在楼梯口,看着工匠们忙碌的身影。晨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公子,您看这木料,"李工头拍着一块紫檀木,木屑随着他的动作簌簌落下,在晨光中飞舞,"纹路多漂亮!"
他的手指抚过木料表面,粗糙的指腹能清晰地感受到木材细腻的纹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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