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现,薄雾笼罩着京畿路段。江林悦踏着湿润的露水来到工地,鞋底碾过已经硬化的水泥路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养护路面的水汽,混合着泥土被露水浸润后的芬芳,以及远处新起的炊烟所带来的柴火气息,编织成清晨特有的清新味道。
工地上已经忙碌起来,民夫们推着装满碎石的独轮车,车轴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江林悦走进一处窑厂,这里正在烧制第一批大规模生产的水泥。窑口火焰熊熊,橙红色的火苗舔舐着窑壁,热浪扑面而来,将她的发丝都吹得微微飘动。
窑工们赤着上身,汗水顺着脊梁不断滑落,他们大声吆喝着,合力将烧制好的水泥块从窑中取出。
“娘娘,您看!”
窑工头王二满脸通红地跑过来,手中捧着一块刚出炉的水泥。
“这批水泥烧得可好了,火候正合适!”
江林悦伸手接过,只觉水泥块还有些温热,表面粗糙不平,带着深浅不一的灰色。
凑近细闻,能闻到一股类似石灰的刺鼻气味,却又比石灰多了几分独特的焦香。
轻轻敲击,水泥块发出清脆的“咚咚”声,声音坚实而有力。
“吁…!”
一辆辆马车停在窑厂外,车上装满了从各地运来的黏土和石灰石。
车夫们跳下车,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大声交谈着:
“听说咱们送的这些东西,能烧成宝贝?”
“那可不,烧出来的水泥能修路,以后走路就不遭罪了!”
江林悦走上前去,抚摸着车上的黏土,触感细腻柔软,又抓起一把石灰石,粗糙坚硬。
对着车夫们开口:
“这些可都是宝贝,等烧成水泥,用处大着呢!”
一阵风掠过,带走话音,带来远处村落里传来的鸡鸣声。
江林悦抬眼望去,只见金色的阳光穿透薄雾,洒在大地上,给整个工地镀上一层温暖的光辉。窑火在晨光中显得愈发耀眼,与天边的朝霞相互辉映。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赵禹满头大汗地跑来:
“娘娘!出问题了!南边那段路,刚铺上的水泥出现了裂缝!”
“去瞧瞧!”
江林悦神色一紧,边说边立刻跟着赵禹赶去。
到了现场,只见新铺的水泥路面上,几道细长的裂缝蜿蜒其中,像是大地的伤口。周围的民夫们围在一起,满脸焦虑和不安。
江林悦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裂缝。她伸手触摸裂缝边缘,发现水泥表面已经硬化,但裂缝处却有些松散。
凑近嗅闻,除了水泥的气息,还隐约闻到一丝潮湿的泥土味。
“是不是垫层没压实?”
江林悦开口询问。
年纪大的民夫挠着头:
“娘娘,咱们按您说的,粗石铺底,细石铺上层,也用石碾子压了好几遍。”
江林悦沉思片刻,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她注意到这段路旁边有一条小溪,此时溪水正潺潺流淌,水汽不断升腾。
“我明白了,”
江林悦站起身开口:
“这里湿气太重,水泥凝固时受了潮气,所以才会开裂。”
“那可怎么办?”
民夫们焦急地问。
“立刻在路面上方搭棚子,遮挡湿气。同时,将开裂的部分凿掉重新铺设,这次要加快水泥浆的浇筑速度,尽量减少与湿气接触的时间。”
江林悦有条不紊地指挥着。
工地上立刻忙碌起来,民夫们有的去砍伐树木搭建棚子,有的拿着工具凿除开裂的水泥。
叮叮当当的敲击声、锯木头的沙沙声,与溪水的潺潺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美妙的旋律……!
江林悦亲自参与到新水泥的铺设中。戴上手套,将水泥浆均匀地铺在垫层上,手臂传来水泥浆冰凉而黏稠的触感。
每抹上一层,都能感受到水泥浆逐渐凝固的变化,从柔软变得微微发涩。
忙碌的过程中,日头渐渐升高。炽热的阳光洒在工地上,烤得人皮肤发烫。
汗水顺着江林悦的额头不断滑落,滴在水泥路面上,瞬间蒸发成一小片水渍。
空气中的湿气被阳光驱散,取而代之的是水泥被暴晒后散发的温热气息,混合着木头被太阳晒过的味道。
在众人的努力下,开裂的路面重新铺设完成。江林悦松了一口气,这时才感觉到肚子饿得咕咕叫。她这才想起,从早上到现在,还一口东西都没吃。
春华提着食盒再次出现:
“娘娘,快吃点东西吧,再不吃,身子可受不了。”
食盒里是温热的小米粥和几个白面馒头,还有一碟爽口的腌黄瓜。
江林悦坐在路边的石头上,舀起一勺小米粥送入口中,软糯香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温暖了整个胃。
咬一口馒头,松软的口感,带着淡淡的麦香,再配上清脆的腌黄瓜,简单的食物却让人倍感满足。
旁边的民夫们也在休息吃饭,他们的饭菜更加简陋,只有粗糙的黑窝头和咸菜。有个民夫见江林悦在看他们,憨厚地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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