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刚送来的密报!”
春华呈上。江林悦打开一看:
指尖蹭过纸上“镜湖盐帮私囤官盐”的字迹,那粗粝的纸面摩擦感让她眉峰微蹙——指尖仿佛也沾上了那份沉重。
“准备下一站的巡防——镜湖!”
“是娘娘!”春华领命而去。
十月的镜湖笼着薄雾,湿冷的空气裹挟着水腥气和淡淡的枯荷残茎的气息,直往人衣领里钻。
湖面上的菱叶刚收了最后一茬,残茎在水中晃出细碎的光斑,像揉碎了的月华。
自苏州之后,各地盐政虽开了民学之风气,却总有旧势力藏在水泽深处,拿百姓的“盐罐子”做算盘,算盘珠子的声响,隔着千里也能硌人心。
“娘娘,前头就是镜湖渡口。”
春华撑开油纸伞,伞骨上的铜铃随晚风轻响,清泠泠的声音在寂静的渡口格外清晰,这是玄甲军暗桩约定的信号。
江林悦望着渡口那艘挂着“李记水产”灯笼的乌篷船,灯笼光晕昏黄,映得水面一片暖昧。
船舷边蹲着个剥菱角的老妇,指甲缝里嵌着的盐粒在月光下泛着不自然的惨白,指尖每一次抠挖菱角,都带起一股微咸的气味——果然如密报所言,盐帮的人连妇人都用上了,盐的气息已浸透了她们的日常。
上船时,船板湿滑,带着湖水的黏腻感。
那老妇忽然抬头,浑浊的眼睛在她帷帽下的袖口扫了扫——那里绣着半朵未开的木槿,是萧齐逸去年让人绣的,说是“未开之花,藏锋于叶”。
江林悦指尖暗扣住冰冷的金属护腕内侧,一股沉甸甸的安心感传来。
就在这时,舱内传来一阵急躁的算盘声,“噼啪”声又急又密,混着一个粗粝沙哑的男声,如同砂纸摩擦:
“今晚转运的盐囤在湖心岛老祠堂,上头说了,新来的皇后娘娘在苏州坏了规矩,咱们镜湖可不是她能踩的地界!都给老子打起精神!”
舱板下的水浪“哗啦”一声重重拍着船底,船身猛地一晃。江林悦借着这股晃动感踉跄半步,肩头“咚”地撞在冰冷的木质舱壁上,轻微的震麻感传来。
但就在这瞬间,她的指尖已如电般探入袖中暗袋,扣下那枚淬了“迷心散”的银针——
药园里提炼的秘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草木气,能让人在半个时辰内吐露真话。
老妇浑浊的眼睛一闪,伸手来扶,粗糙的手掌带着湖水的湿冷和盐粒的微涩。江林悦顺势将银针精准地戳进对方手腕内关穴,动作轻巧得如同被菱角的尖刺无意扎了一下,指尖只感到一点微弱的阻力。
“阿婆手可真糙。”
江林悦笑着退开一步,指尖在袖中悄然擦过护腕上冰冷坚硬的玄甲令浮雕,目光却带着探究,“镜湖的菱角甜,可听说湖里的盐更‘咸’呢。”
老妇浑浊的眼神忽然变得迷茫空洞,嘴唇微张,刚要发出声音,船头的艄公猛地敲响木桨,发出沉闷的“梆”声:
“到了!湖心岛到了!”
湖心岛的祠堂在月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门前堆着半人高的草垛,散发出干枯草叶特有的干燥尘土气。
草叶间,青布包裹的盐块隐约可见,月光一照,边角处结着细密的盐晶,闪烁着冷硬的光泽。
江林悦目光如电,迅速扫过祠堂外:
守卫共十二人,腰间都别着短刀,刀柄缠着刺眼的红绳——镜湖盐帮的标志“红绳断水”,传说当年盐帮老大靠这把刀在镜湖斩开三条盐道,如今却成了为非作歹的印记。
“老大今晚在祠堂议事,说要给新来的官差一点颜色瞧瞧。”
被迷心散控制的老妇忽然开口,声音竟比先前清亮了许多,语调平板无波:
“他们囤了三百担私盐,藏在祠堂后巷的枯井里,井壁第三块青砖是活动的机关……”
话音未落,祠堂里突然传来“砰”一声拍案巨响,震得窗棂嗡嗡作响:
“都给老子听着,明日天亮前把盐运到扬州,要是让玄甲军发现——”
话音未落,江林悦已如离弦之箭甩出袖中特制的藤蔓,借着夜风“嗖”地缠住最近一名守卫的脖颈。
那藤蔓沾了镜湖的夜露水汽,瞬间竟生出细密尖锐的倒刺,正是她在药园里精心改良的“蔓藤”,触感冰冷而不致命。
守卫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便软倒在地,腰间短刀“当啷”一声砸在青石板上,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在寂静的夜里炸开。
祠堂里的人被惊动,“哐当”撞开沉重的木门——为首的中年男子满脸横肉,左手上三枚硕大的金戒指在月光下闪着贪婪的光,正是密报里的盐帮老大“金手李”。
“你是谁?!”
金手李瞥见地上抽搐的守卫,又惊又怒,手本能地往腰间一摸,却摸了个空——不知何时,他那柄引以为傲的红绳短刀,已被一枚小巧的菱形镖深深钉在祠堂的木柱上,刀柄还在嗡嗡地轻颤。
江林悦一把掀开帷帽,护腕上的玄甲令在清冷月光下反射出冰冷锐利的光泽,如同她此刻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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