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看,运河改道后,扬州到青田段水势平稳,正适合漕运。
振武镖局的弟兄熟悉水路,又有陛下亲赐的‘皇商腰牌’,沿途关卡无人敢拦——只是这制盐之法,需先在扬州设官办盐坊,教百姓提纯之术。”
话音刚落,殿外忽然传来通传:“总振武军总指挥使江林泉,振武镖局赵总镖头求见。”
赵承安穿着半旧的藏青镖服,腰间缠着的红绸还是当年在雁州时,百姓送的谢礼,此刻往地上一跪,声音里带着忐忑:
“陛下、娘娘,弟兄们今日在聚源号收盐时,撞见了陆家的护院——他们竟说‘盐道是世家的地盘’,还掏出了前朝的‘盐引’……”
萧齐逸闻言冷笑,从案头抽出一卷明黄圣旨:
“前朝盐引早随旧制废除,如今新朝的盐引,只认‘百姓的口碑’。赵总镖头,朕命你即日起接管扬州盐场的官盐转运,若再有人拿‘世家’说事——”
他指了指鎏金匣中的细盐:
“便让他们看看,这雪色盐粒,能不能化了他们的‘老规矩’。”
江林悦见赵承安有些发怔,温声补道:
“盐坊会先教弟兄们制盐,之后每到一处州县,便开‘盐市’——让百姓亲眼看见粗盐如何炼成细盐,再以低于私盐三成的价钱售卖。
陆家想靠速生草乱民心,咱们便用干净盐暖民心——你瞧这盐粒,”
她抓起一把撒向窗口,阳光穿过盐粒,在青砖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像不像散落在人间的星星?”
赵承安忽然想起,在雁州时,江林悦曾带着百姓挖野菜、种高产粮,制煤球,成了百姓口中的林神仙……。那时娘娘总说:
“日子再苦,也要找出能嚼出甜的法子”。
此刻望着掌心的细盐,他忽然觉得这亮晶晶的颗粒,真的像星星——是能照亮百姓灶台的星星。
赵总镖头重重叩了个头,起身时腰间钢刀碰在青砖上,发出清越的响:“卑职定不负陛下、娘娘所托,定让这‘雪花盐’,顺着运河,铺到天下百姓的锅里!”
“好!扬州的陈三镖头会配合你,还有总指挥使江大人派人保护!”
“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总镖头离开,江林泉与萧齐逸商议保护细节后 ,看望陪太子公主的儿女一会儿,匆匆离宫。
接下来的三日,扬州城最热闹的地方,不是茶肆酒楼,而是振武镖局新设的“官盐坊”。
江林悦亲自站在木栅栏前,向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演示制盐:
粗盐倒入陶缸,清水冲淋三遍,纱布滤出泥沙,再将盐卤倒入铺着竹炭的木匣——“竹炭能吸走草腥气,就像咱们用草木灰除速生草的根,都是以‘正’克‘邪’的理儿。”
她笑着转动木轮,将滤好的盐卤引入铁锅,底下的柴火“噼啪”响着,盐卤渐渐蒸发,析出细密的白晶。
“看哪!盐粒变干净了!”
百姓们挤在栅栏边,指着铁锅里的白霜惊呼。
有胆大的老汉伸手摸了摸竹炭层,指尖沾着黑色粉末,却闻不到半点草腥——前日他买的粗盐,可是带着股洗不净的酸臭。
“娘娘,这盐咱们能买吗?”
有人怯生生地问,手里攥着磨得发亮的铜钱。
“自然能买,且比平日里便宜!”
江林悦擦了擦手上的盐渍,指了指旁边的木牌:
“今日起,振武镖局的镖车每日辰时到酉时,在各城门口设盐摊,一斤细盐只收二十文——若发现有杂质,只管拿到镖局换,咱们赔十斤!”
话音未落,人群里爆发出欢呼,几个妇人当场红了眼眶:
“往年吃的盐,炒个菜都带着土味儿,如今……如今能给娃熬碗干净的盐水粥了!”
“感谢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让开,让开!”
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了官盐坊外。
车上下来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正是陆家的家主陆老爷。他一脸阴沉地走到江林悦面前,大声冷哼:
“皇后娘娘,您这是坏了行规啊,这盐道一直是我们陆家在把持,您突然插手,是何用意?”
江林悦不慌不忙地站定,直视着他的眼睛:
“陆老爷,若这行规就是坑害百姓的,那便该改。如今百姓吃不上干净盐,本就是盐商们的错。
能让百姓都吃上放心的盐。让百姓身强体壮!何来坏规矩一说,既然有人做不好,就该让做得好的来做!”
陆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
“娘娘,您莫要以为有陛下撑腰便可以为所欲为。我们陆家经营盐道多年,背后牵扯众多,您这样做,不怕惹出乱子吗?”
江林悦微微一笑:
“乱子?若这乱子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那又何妨?
陆老爷,我劝您还是趁早收手,莫要再做这些伤天害理之事。或许还能分一杯羹。否则,陛下的雷霆之怒,您可承受不起。”
陆老爷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江林悦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明白,这场盐道之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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