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悦瑶酒楼包房,江林悦握着鎏金茶盏的指尖敲了敲案头,目光落在昨日江若璃递来的火髓酱方单上。
宣纸上晒椒工序画着戴竹笠的羌族女子,竹匾里的椒果红得像陇州火祭时的篝火星子,旁边用小楷注着“七晒七露,夜汲岩泉”——正是那日江若璃在鹰愁崖岩洞看见的场景。——妥妥的原生态味道!
“阿璃,京都虽有悦瑶火锅酒楼,长远来看是供不应求,就助你们在京都开一家陇州特色火锅!”
江林悦指尖划过“火髓酱”三个字,抬眸望向妹妹腕间晃动的玉连环,狼头与并蒂莲在烛火下交叠成影。
“璃儿可还记得,前年在京都庄园,想种植这特殊品种的朝天椒,让天下人都尝尝不一样的辣味?”
“当然记得,要不是阿姐,璃儿就没了!”
“如今不如在朱雀大街开个‘陇州椒铺’,前店卖酱,后堂支起火锅——就用白草部的牦牛奶汤打底,再摆上阿野说的青稞饼子。”
江若璃正往铜炉里添炭,听见“火锅”二字时炭夹顿了顿。
她想起阿野第一次吃汉人火锅时,盯着滚沸红汤发愣的模样,指尖忽然被炭火星子烫了下——却不是疼,是想起他那日蘸着火髓酱吃羊肉,耳尖红得比椒果还艳的样子。
“可京都人……”
“没有什么‘可’。”
江林悦忽然起身,指尖拂过妹妹发间新插的羊角椒簪——那是阿野今晨从陇州车队里挑的,椒尖还凝着晨露,
“当年你敢带着辣椒种只身一人入白草部推广,如今便不敢让长安人知道,辣味能从陇山的碉楼,香到太液池的月影里?”
江林悦转身推开殿窗,夜风吹来榷场方向的喧闹。
两人看见灯火里,“陇州火髓”的幡旗正被吹得猎猎作响,隐约能看见阿野穿着蜀锦襕袍的身影——他正蹲在地上,用羌语混着官话给胡商比划——“晒椒要选正午日头最毒时”。
腰间狼首银刀随着手势晃出细碎的光,撒在长安的青石板上。
“阿姐让人给你备了份礼。”
江林悦忽然将一个描金漆盒推到案上,盒盖掀开时,里面躺着十二方刻着“椒”字的青铜印,边角还铸着羌族火纹。
“西市榷场旁的醉仙居空了半月,明日让阿野带着白草部的子弟去收拾——火锅锅底用太医院的方子改良,牦牛奶里加京都的茯苓,辣而不燥。
再让鸿胪寺发个帖子,邀各国使节来尝‘汉羌合璧’的滋味。”
江若璃指尖抚过青铜印上的火纹,忽然想起火祭那晚,阿野在篝火旁吹羌笛的模样。
那时她以为自己要的是走出宫墙的自由,却不想这自由最终牵来一个带着陇山风雪的少年,让她在京都的宫墙里,也能听见碉楼外的风,看见和陇州一样圆的月亮。
“那……阿野说想把野椒种在太液池边。”
江若璃忽然抬头,眼里映着殿外的灯火。
“要不等开春了,让玉花公主带着宫人去栽吧——她前日还缠着阿野学羌语喊‘辣椒’呢。”
江林悦忽然笑了,从袖中掏出个牛皮囊——是今早阿野让人送来的,里面装着晒干的羌地薄荷,叶片边缘还留着他指尖掐过的痕迹,
“白草部的种子既能在岩洞里生根,就能在长安的土地上发芽。
明日去醉仙居时,让阿野把狼首刀挂在店门口——既是白草部的信物,也是这‘陇州椒铺’的招牌。”
“是,阿姐!”
夜风裹着椒香涌进殿来,江若璃忽然想起昨日在太液池边,阿野说“要让京都的风里有陇山的味道”。
此刻看着案上的青铜印与牛皮囊,忽然觉得有些缘分,原是像火髓酱里的辣与香,乍尝浓烈。
细品却藏着彼此交融的温柔——就像阿野学官话时总把“椒”说成“焦”,却会在她熬夜核计通商文书时,悄悄往她茶盏里泡上陇州的雪菊。
“阿姐,那火锅的名字……”
“就叫‘火塘映月’吧。”
江林悦替妹妹拢了拢披风,指尖划过她腕间的玉连环,狼头与莲瓣在她掌心烙下浅痕,
“陇州的火塘,长安的月亮,总归是照在同一片天地里。”
殿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江若璃抱着青铜印走出正和殿时,看见阿野不知何时正倚在廊柱旁,辫梢还沾着下午在榷场沾的椒粉。
他手里攥着个油纸包,看见她时眼睛一亮,展开来竟是两块烤得金黄的胡麻饼,中间夹着火髓酱与牦牛肉——正是他下午说“用火髓酱蘸着吃肯定妙极”的方子。
“阿璃快尝,”
他用带着羌音的官话催促,指尖不小心蹭到她手背,“刚才在榷场,有个波斯商人说要把这饼子带去西域,说咱们的辣味……”
“说咱们的辣味能让西域的骆驼队,也记住长安的味道。”
江若璃接过饼子,分一块递给江林悦:“阿姐也尝尝!”
“嗯!”
咬了一口,辣与香在舌尖瞬间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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