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太和殿的铜铃已在风中轻响。萧齐逸抚过龙椅上斑驳的金纹,指尖停在一处被岁月磨平的龙睛,那是先帝临朝时总爱摩挲的位置。十日前,他正是在这里当着满朝文武,将江林悦的凤印重新镀上鎏金。并下旨重新操办大婚,封储君,封恣意大长公主!
“陛下,吉时将至。”贴身太监李福躬身提醒,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意。今日这场大婚,不仅是帝王家事,更是向天下昭示新朝气象的盛典。
十日前早朝的情景犹在眼前。当萧齐逸宣布册封太子与大长公主时,阶下文武的呼吸声突然变得沉重。礼部侍郎张大人手中笏板轻颤,这位曾力主充盈后宫的老臣,此刻却不得不与众人一同高呼“万岁”。萧齐逸余光扫过丹墀下的江氏门生,江林悦的胞弟江指挥使正将朝服下摆抚得一丝不苟,仿佛在抚平满朝暗流。
朱雀大街早已被装点得如红海翻波。三丈高的朱红宫灯下,孩童们踮着脚往宫墙方向张望。
“快看!凤辇来了!”清脆的童音如石子投入湖面,引起此起彼伏的骚动。江林悦端坐在八匹白马拉动的凤辇中,霞披上的金丝凤凰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每一根尾羽都由南海珍珠串成,随着凤辇晃动,恍若要破空而飞。左右坐着一岁多的太子与恣意大长公主……。
太和殿内,太皇太后倚着沉香木榻,浑浊的目光在江林悦身上逡巡。这位历经几朝的老人,曾在江林悦被构陷,被前太后暗算时冷眼旁观,此刻却率先抬手,将祖传的赤金累丝凤冠轻轻扣在新后发间。
“哀家当年大婚,可没这般排场。”她的语气里带着三分感慨,七分审视。
钟鼓齐鸣之际,萧齐逸踏着红毯而来。明黄龙袍上的十二章纹随步伐流转,腰间玉带扣着先帝遗下的玄铁令牌,那是调遣禁卫军的信物。他伸手搀扶江林悦时,掌心的温度透过绣着并蒂莲的锦帕传来,让江林悦想起那并肩在雁城都前朝太子的时光,他也是这样将她从刺客剑下揽入怀中。
“一拜天地——”司礼太监的声音穿透云霄。当江林悦俯身叩首时,殿外突然狂风骤起,漫天柳絮如飞雪般扑入殿内,落在太皇太后的披肩上。老祖宗下意识攥紧佛珠,她分明记得,二十年前废后被废那日,也是这般柳絮纷飞。
“二拜高堂——”话音未落,殿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侍卫滚鞍下马,跌跌撞撞冲进殿内:“陛下!朱雀门外有百人击鼓,声言要呈皇后罪证!”
满殿哗然。萧齐逸的龙靴在金砖上碾出刺耳声响,腰间令牌硌得他生疼。江林悦却抬手按住他欲拔剑柄的手,腕间玉镯轻响:“陛下,且容臣妾一见。”
她转身时,凤冠上的东珠扫过萧齐逸手背,凉意沁入肌理。
闹事者被带上来时,江林悦一眼认出为首的是绸缎庄的王掌柜。半月前,此人因私贩官盐被她下令查封店铺。
“皇后娘娘可知,您十几年前在镇北王府落水,正是有人在您的香囊里放了迷魂香!”
王掌柜抖着腿从怀中掏出个褪色香囊,“小人有证人!”
萧齐逸的剑已出鞘三寸。江林悦却轻笑一声,接过香囊凑近鼻尖:“这熏香里掺了曼陀罗,倒是与张侍郎府中香料库曾经的失窃记录相符。”
她目光转向阶下脸色煞白的礼部侍郎,“大人府中的三姨娘,可是江南调香世家出身?”
当侍卫从张侍郎府中搜出十几年前的密信时,老臣已瘫倒在地。
信中记载着他与柳太妃前朝皇后太子勾结构陷前镇北王,给镇北王女眷人下药的经过,墨迹在岁月里晕染,却掩不住当年的阴谋。萧齐逸看着信纸,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的半块玉佩,那是江林悦落水时丢失的信物。江林悦处置了这些渣渣,继续后面的事情。
风波平息后,太庙的烛火映得“山河永固”四字愈发鲜红。江林悦将合卺酒浇在喜烛上时,火焰突然窜起三尺高,在空中凝成祥瑞之象。
萧齐逸割破掌心的瞬间,江林悦看到他腕间旧伤——那是为救她挡箭留下的疤痕。当断箭中流出黑血,礼部尚书的女儿正躲在献舞队列里瑟瑟发抖,她怀中藏着的,是能让皇帝迷情的西域香料。幸好……。
后面一切顺利。江林悦回到自己的宫殿,合欢树下,江林悦将最后一块天机匣零件嵌入卡槽。双生子拍着手欢呼,奶声奶气的“母后”让她眼角发烫。
萧齐逸拎着沾血的奏折走来,玄色披风扫落满地花瓣:“六弟送来的美人,朕让她们跟着户部去救灾了。”
江林悦展开岭南急报,蝗灾地图上的红点刺得她眼眶发酸。
“听说过土豆番薯耐旱?”她将图纸推过去,“明日让工部在灾民安置点试种。”话音未落,系统提示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三吨高产土豆种已解锁,可存入皇家农庄。
月光爬上合欢树梢时,萧齐逸突然将她揽入怀中。“当年在雁城,你说过,定要让这江山焕然一新。”
他的呼吸扫过她耳畔,“如今凤栖梧桐,山河不负。”
江林悦望着窗外明月,想起初入宫时的楚帝与前太子妃赵婉玲的刁难。那时她从未想过,他们口中的“妖女”,竟能与帝王携手,将这江山重新书写。
合欢花的香气混着他身上的龙涎香,在夜风中酿成最甜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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