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之幻影崩散的飞灰尚未落定,归墟剑的暗蓝星辉收敛,元宝周身的神圣金光与五行光环也如潮水般退去。死寂的本源海残骸上,只剩下剥落的虚空在远处无声翻涌,以及众仙粗重的喘息和心脏狂跳的回音。
财神赵公明第一个打破死寂,他哆嗦着捡起地上屏幕粉碎的POS机,指着元宝,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本…本源…守护兽?!那…那玩意儿不是传说吗?!盘古开天那会儿的养老保险?它…它怎么在咱奶茶店当招财猫?!” 他世界观彻底崩塌,感觉自己的财神神格受到了降维打击。
玉帝的投影死死盯着疲惫地趴在唐棣脚边、正用小脑袋蹭他裤腿的元宝,眼神剧烈闪烁,一段古老箴言如同魔咒般在脑中回响:“`源海有灵…遇劫而隐…待寂灭归…方显真形…`” 他猛地看向唐棣手中那柄古朴内敛却散发着终结气息的归墟剑,又看看那个巨大的、被蛀空的恐怖伤口,一个荒谬绝伦却又无比清晰的等式在脑中成立:寂灭仙尊 + 本源守护兽 = ???他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
唐棣没有理会众仙的震撼与猜疑。他俯身,将疲惫的元宝捞起。小家伙温顺地蜷在他臂弯里,金色竖瞳半眯着,带着大战后的慵懒和满足。唐棣的目光,却锐利如鹰隼,投向了熵之幻影消散的核心——那个巨大、狰狞、边缘残留着熔融螺旋纹路的“蛀孔”深处!
就在幻影彻底湮灭的位置,一点微弱的、非金非玉的幽光,正艰难地穿透那浓得化不开的腐朽与死寂气息,如同淤泥中挣扎而出的珍珠,缓缓飘浮上来!
那是一块不规则的“碎片”。
约莫巴掌大小,材质与天道数据库的石碑、熵能采集器类似,呈现出一种冰冷的深灰色。但此刻,它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痕,裂痕深处,却流淌着极其微弱、却精纯无比的乳白色光晕!光晕中,无数细微到极致的玄奥符文和数据流如同活物般飞速流转、明灭!碎片中心,一个极其微小、不断旋转的淡金色立体几何结构(“宇宙膜”核心?)投影若隐若现,旁边还伴随着大量扭曲的、不断变化的暗红色三角标志(“熵”之印记)以及…几个被重点标注、闪烁着红光的、意义不明的能量节点虚影!
“核…核心数据碎片?!”玉帝投影失声惊呼,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工程图纸?!还有…‘熵’的…弱点?!” 他下意识地想冲过去,却又被那碎片散发的微弱威压和唐棣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
唐棣伸出手指,并未直接触碰,只是隔空对着那块碎片轻轻一引。碎片仿佛受到无形力量的牵引,顺从地飘落在他掌心。入手冰凉,带着一种沉重的信息质感。碎片内流转的符文和数据流瞬间加速,淡金色的几何体和暗红的三角印记交替闪烁,那几个被标注的能量节点虚影更是发出刺目的红光!
就在唐棣凝神感知碎片信息的瞬间,一个鬼鬼祟祟、带着极度谄媚和心虚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唐…唐老板…那个…嘿嘿…”
玉帝的投影不知何时已凑到唐棣身边,搓着手,脸上堆满了极其不自然的笑容,眼神躲闪,像极了被老婆发现藏私房钱的丈夫。
“嗯?”唐棣眼皮都没抬,目光依旧停留在掌心的数据碎片上。
玉帝咽了口唾沫(投影形态做出这个动作显得格外滑稽),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在用气声说话:“就…就是…当年…签那个破…呃…签那个‘维度加固工程’合同之前…我…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眼皮直跳…老君那家伙又神神叨叨说什么‘留一线’…”
他顿了顿,观察着唐棣毫无波澜的侧脸,心一横,豁出去了:“所…所以!我就…就偷偷地…嘿嘿…利用职权…在工程启动抽取本源的最后关头…截留了那么…那么一丢丢!真的!就一丢丢!指甲盖那么大点的‘本源种子’!用…用凌霄殿地基下、当年盘古大神开天辟地留下的一块‘混沌原石’玉匣…给…给封起来了!想着万一…万一工程出点岔子…还能…还能当个火种啥的…”
玉帝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他偷偷瞟了一眼王母的投影,发现后者正用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了震惊、愤怒和“你居然敢藏私房钱”的眼神死死盯着他!玉帝的投影瞬间缩了缩脖子。
财神赵公明的耳朵却竖得比兔子还高,职业病瞬间发作:“陛…陛下!您…您这是挪用公款!私设小金库!还是本源公款!这…这要是在人间…够判无期了!”
“放屁!”玉帝投影恼羞成怒,梗着脖子,“朕…朕这是风险对冲!战略储备!懂不懂?!要不是朕这点‘私房钱’,现在连这点翻本的种子都没了!”
唐棣终于将目光从数据碎片上移开,淡淡地瞥了玉帝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玉帝瞬间感觉自己的元神投影都矮了三分。
“位置。”唐棣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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