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木村的阻击战,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后,终于暂时逼退了那几头凶残的影狼。土墙上、泥地里,横七竖八地躺着死去的村民和士兵,鲜血将泥泞染成了暗红色,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硫磺的刺鼻气息,令人窒息。伤者的呻吟如同垂死的哀歌,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库伯跛着脚,脸上带着被狼爪划开的血痕,一瘸一拐地在混乱中寻找罗兰的身影。玛莎搀扶着断了一条手臂、脸色惨白如纸的老巴顿,浑浊的泪水混合着脸上的泥污,无声流淌。格蕾塔紧紧抱着瑟瑟发抖、脸上还沾着罗兰鲜血的小托姆,蜷缩在断墙的角落,眼神空洞地望着山谷的方向。
“罗兰娃子……罗兰娃子你在哪?!” 库伯嘶哑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弥漫着死亡气息的村庄里徒劳地呼喊。
没有回应。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每个人的心脏。他们想起了那个踉跄着冲向山谷深处的背影,想起了那声凄厉的“妖女”嘶吼,更想起了刚才山谷方向隐约传来的、令人心悸的尖啸和撞击声。
“山谷……山谷那边……” 一个参与阻击的年轻村民,声音颤抖地指向死亡山谷的方向,脸上充满了恐惧,“刚才……有怪鸟在叫!还有……还有人的惨叫!很惨!”
库伯和玛莎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玛莎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悲鸣,瘫软在地。格蕾塔搂着小托姆,浑浊的老泪滚滚而下。
就在这时,铅灰色的、仿佛灌满了污水的厚重云层,终于承受不住那份沉甸甸的绝望,猛地撕裂开来!
哗——!!!
暴雨,毫无征兆地倾盆而下!
冰冷的、豆大的雨点如同天神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焦黑的大地上,抽打在残破的木屋上,抽打在死者的躯体上,抽打在每一个幸存者冰冷而麻木的脸上。雨势如此之猛,瞬间就在泥泞的地面上汇集成浑浊的溪流。
雨水冲刷着土墙上的血迹,稀释着泥地上的暗红,形成一道道淡红色的、蜿蜒流淌的“小溪”,如同大地流出的血泪。伤者的血水被雨水冲开,在泥泞中晕染开更大片的污浊。死者的苍白面容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更加冰冷和空洞。
这场暴雨,没有带来丝毫的清新,反而像是将整个世界都浸泡在了冰冷、粘稠的绝望泥沼之中。哭嚎声被雨声淹没,连伤者的呻吟都变得微弱。人们蜷缩在残破的屋檐下、断墙后,眼神空洞地望着外面白茫茫的雨幕,如同等待被洪水彻底吞没的蝼蚁。
奥利弗长老独自站在指挥所残破的门口,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佝偻的身躯。他手中的橡木杖深深插在泥泞里,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浑浊的老眼透过密集的雨帘,望向被雨雾彻底笼罩的山谷方向。
初顾的使者,带着王室的傲慢,狼狈逃回,嘶吼着“妖女”。
前线溃败的消息,如同最后的丧钟,碾碎了所有希望。
魔物的侦察兵,如同索命的幽魂,撕碎了脆弱的防线。
而山谷中那个唯一的、不可控的“变数”,那个被寄予厚望又被斥为“妖女”的存在,此刻是生是死?是否……真的见死不救?
长老布满皱纹的脸上,雨水和浑浊的泪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发出一声长叹,却被猛烈的风雨堵在了喉咙里,化作一阵剧烈的呛咳。那咳声在暴雨的喧嚣中,显得如此微弱而凄凉。
完了。一切都完了。
橡木村,这座在战争洪流边缘苦苦挣扎的、小小的避难孤岛,终于被彻底推入了毁灭的漩涡。魔灾的阴影伴随着这场冰冷的暴雨,从未如此刻般真实而沉重地笼罩下来,吞噬着最后的光亮和温度。
山谷深处,石屋门前。
冰冷的雨水无情地冲刷着地面。罗兰喷洒出的、那片触目惊心的血迹,在暴雨的稀释下,颜色迅速变淡,范围却不断扩大,混入泥泞的溪流,蜿蜒着流向低洼处,最终消失在白茫茫的雨幕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紧闭的木门,在暴雨中沉默伫立,如同亘古不变的冰冷墓碑,隔绝着门外的末日哀歌与门内绝对理性的寂静。雨点敲打在厚重的木板上,发出沉闷而单调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注定的悲剧,敲响最后的鼓点。
绝望,如同这倾盆的暴雨,冰冷刺骨,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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