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为分析:迷失方向(核心协议:生态保护过载 - 受环境严重污染刺激)。当前意图:接触药圃植物(非破坏性)。威胁等级:低。】
“定义错误。”莉莉安的声音依旧平静,“第一,我不是人类。
第二,糖分非污染源。
第三,此处为私人领域。未授权生物,禁止触碰样本。”她指了指药圃,尤其是那片被莱戈拉斯觊觎的月光苔。
莱戈拉斯被莉莉安这一连串冰冷精准的“定义”和“禁止”噎得脸色一阵青白。他放下长弓(因为确实没威胁),但碧绿的眼眸中怒火重新燃起,混合着被冒犯的骄傲:“私人领域?这片山谷属于森林!属于自然意志!你在这里开辟…开辟这种人工培育的区域,本身就是对自然平衡的干扰!还有这些植物…”他指向月光苔和金棘草,语气带着一种痛心疾首的质问,“它们被强行聚集在这里,脱离了原本的生态位!这难道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囚禁和扭曲?!”
莉莉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运行逻辑出现严重BUG的程序:“逻辑混乱。样本聚集提升管理效率72%。脱离原始生态位,但生长状态优化(金棘草有效成分浓度+8%,月光苔净化效能稳定)。结论:改良成功。优于无序野生状态。”
“优…优于?!”莱戈拉斯仿佛听到了最亵渎的言论,气得银发都要竖起来了,“自然的选择才是唯一完美的!任何人为干预都是对平衡的破坏!你看这山谷,已经被那些肮脏的魔焰弹玷污了!而你的做法,本质上和那些只知道掠夺、破坏的人类矿工有什么区别?!都是对自然的强暴!”
“区别在于,”莉莉安的目光扫过莱戈拉斯脸上那道被荆棘划破的伤口,又落在他衣物上正在缓慢侵蚀布料的魔能污渍,“我的‘强暴’,能止血,能净化。你的‘自然平衡’,正在被深渊魔能腐蚀。效率对比:显而易见。”
她的声音平淡,却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精准地剖开了莱戈拉斯此刻最狼狈、最不愿面对的现状——他引以为傲的森林和自然平衡,在真正的战争污染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而他这个守护者,正一身污秽、伤痕累累地迷失在“被玷污”的土地上,连箭矢都耗尽了。
莱戈拉斯的脸瞬间涨红(在精灵苍白的肤色上格外明显),握着长弓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莉莉安的话,比任何箭矢都更锋利地刺中了他骄傲的核心。他想反驳,想斥责对方的狂妄,但看着自己身上的污迹,感受着脸颊伤口的刺痛,再看着眼前这片在污染边缘顽强生长、散发着纯净气息的药圃,所有激烈的言辞都堵在了喉咙里,化作一种难堪的沉默。
就在这时——
呜——嗡——!!!
那熟悉的、如同死神尖啸般的破空厉啸,再次撕裂了山谷短暂的平静!而且这一次,声音更加尖锐,距离似乎也更近!
莱戈拉斯的脸色瞬间煞白,碧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本能的恐惧。他下意识地想寻找掩体,但疲惫的身体反应慢了半拍!
莉莉安眼神一凛,动作却比他快了无数倍!她没有扑向掩体,反而上前一步,一把抓住莱戈拉斯的手腕(力道控制精准,避免捏碎骨头),猛地将他拽向石屋后方那块巨大的岩石掩体!
“隐蔽!”冰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轰隆——!!!!
又一颗深渊魔焰弹在距离山谷隘口更近的地方炸开!灼热的气浪和飞溅的泥石如同暴雨般砸在岩石掩体上,发出密集的“砰砰”声!浓烈的硫磺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莱戈拉斯被莉莉安拽得一个踉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岩石上,惊魂未定。他喘息着,看着近在咫尺、面对爆炸依旧面无表情的莉莉安,又看了看自己被她抓住、此刻已经松开的手腕,上面还残留着对方指尖冰冷而强大的触感。再联想到刚才对方那非人的反应速度和力量……
碧绿的眼眸中,愤怒和难堪被一种更深沉的惊疑和复杂情绪取代。这个神秘的黑发少女,这片奇异的药圃,还有她口中那些冰冷却似乎…无法反驳的“效率论”……这一切,都像一团迷雾,笼罩在他被战火和污染撕裂的认知之上。
岩石的阴影里,两个来自不同时代、理念截然相反的“造物”与“被造物”,在深渊魔焰弹的余威和刺鼻的硝烟中,陷入了沉默的对峙。森林边缘的焦痕在远处燃烧,药圃里的月光苔在近处散发着微弱的银辉,仿佛是两个世界无声的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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