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腥甜的血气灌入木窗,黑袍祭司手中的青铜钥匙突然迸出凄厉尖啸。小燕子眉心血纹如活物般蠕动,靛蓝发丝无风自动,在虚空中勾画出繁复的星图。
"喀嚓——"
令妃画像中的合欢树突然裂开,露出暗格中泛黄的襁褓。晴儿踉跄着扑到案前,锁骨处黑血滴在襁褓的缠枝莲纹上,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嗡鸣。
"原来你才是..."班杰明捂着脖颈伤口,灰蓝瞳孔映出襁褓内侧的西域文字,"大食圣殿失窃的圣女遗孤!"
永琪的剑突然调转,剑柄重重磕在黑袍祭司太阳穴。老祭司癫狂的笑声戛然而止,枯手却死死攥住晴儿脚踝:"二十年...阿萨辛派等的就是...呃!"
青石地砖突然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地道。萧氏虎符自动飞入裂隙,在虚空中投射出北斗七星的倒影。小燕子感觉有冰凉的手指在脑中翻搅——七岁那年的记忆碎片突然清晰:令妃跪在密道深处,将啼哭的婴儿交给灰发人,襁褓上染血的正是晴儿的胎记纹样!
"小心!"班杰明的西洋怀表突然炸开,齿轮组成防御阵图。十二道黑影从梁上扑下,飞燕卫的玄甲在青光中泛着尸斑般的绿晕——这些所谓暗卫,竟都是用药傀之术复生的死尸!
永琪扯开衣襟,胸口赫然浮现与虎符对应的苍龙纹。他反手将剑刺入自己心口,血刃劈开扑面而来的药傀:"萧家地宫需用巫血引路,快走!"
地道深处传来机括转动的巨响,整座木屋开始倾斜。小燕子拽着晴儿跃入裂隙的刹那,瞥见班杰明被药傀拖入黑暗,他最后抛来的水晶镜片上,赫然映着紫薇格格佩戴多年的金步摇——那支本该随容嫔葬身火海的遗物!
地宫甬道在身后轰然闭合的刹那,永琪胸前的苍龙纹突然泛起磷火般的幽光。小燕子扶着晴儿跌坐在石阶上,青丝间垂落的靛蓝色发梢照亮了壁上斑驳的壁画——画中圣女怀抱的婴孩,眉心血痣与她如出一辙。
"这是...萧氏祖庙?"永琪沾血的手指抚过壁画上的星图,暗红血迹竟与二十八宿的朱砂标记完美重合。石壁深处传来机括转动的闷响,整条甬道突然开始旋转。
晴儿突然抓住小燕子的手腕,锁骨处黑血在青砖上蜿蜒成诡异的轨迹:"姐姐快看!"她指尖颤抖地指向穹顶——北斗倒悬的星图中央,赫然镶嵌着紫薇的金步摇!
"当心!"永琪突然将两人扑倒在地。金步摇的珍珠流苏簌簌颤动,射出三百根淬毒银针,在星光照耀下织成血色罗网。小燕子耳畔突然响起令妃临终前的呓语:"苍龙睁眼时,圣女的血会..."
轰隆巨响打断回忆,地砖如棋盘般翻转。班杰明染血的水晶镜片从裂缝中弹出,镜面折射的光斑在墙上拼出大食文字:"七杀位有生门"。
"这边!"永琪挥剑劈开蛛网,剑锋却突然被磁石吸附。小燕子这才看清,整面石壁竟是用陨铁铸成,壁画的银粉勾勒出巨大的浑天仪——而他们正站在青龙七宿的角宿位上。
晴儿突然闷哼一声,黑血从口中涌出。她颤抖着扯开衣襟,胎记已蔓延成完整的星图:"我听见...地宫在吟唱..."话音未落,浑天仪突然逆向转动,壁画中的圣女眼瞳渗出靛蓝液体,顺着星轨流向地宫深处。
小燕子额间血痣灼痛难当,恍惚间看见幼年的自己跪在令妃跟前。铜镜里,令妃的银簪正蘸着靛蓝色药汁,在她眉间画下封印:"云儿记住,待七星倒转之夜..."
"小心脚下!"永琪的惊呼将她拽回现实。浑天仪的玉衡位突然塌陷,露出下方沸腾的血池。池中浮沉的,正是十二具飞燕卫的玄甲——只是铠甲内包裹的,分明是早已风干的尸骸!
血池翻涌的瞬间,十二具玄甲突然立起。干尸的眼窝里钻出靛蓝色藤蔓,缠住晴儿淌血的脚踝。小燕子反手拔下金步摇刺向藤蔓,珍珠崩裂的脆响里,竟传出紫薇的声音:"姐姐快逃!这地宫是活物!"
永琪的剑锋突然燃起幽蓝火焰,那是萧氏巫血触发的离火。他斩断藤蔓的刹那,血池中浮起青铜星盘——二十八宿的凹槽里,凝固着二十年陈的血垢。晴儿突然踉跄着扑向星盘,锁骨胎记渗出黑血,竟自动填满了危宿位的缺口。
"原来如此..."班杰明嘶哑的声音从暗处传来。他拖着残破的左腿爬出阴影,水晶镜片折射着星盘纹路:"危宿主杀,需圣女血脉献祭——令妃当年用你的命换了晴儿!"
小燕子脑中轰然炸开七岁那夜的记忆:令妃颤抖的手腕悬在星盘上方,靛蓝药汁从她眉心血痣滴落。铜镜里,紫薇的金步摇插在奄奄一息的婴孩襁褓上——那婴孩的胎记,分明是如今的晴儿!
浑天仪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血池开始逆流。永琪胸前的苍龙纹脱离皮肉,化作流光没入星盘。地宫穹顶的壁画片片剥落,露出后方巨大的琉璃棺椁——棺中女子身着西域圣女袍,眉心血痣与小燕子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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