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片刻后,玄慈取出《洗髓经》,带着满心忧虑返回大殿,将它递给了顾恒。
遣散其他僧人后,玄慈突然跪下说道:“前辈恕罪,这些年来我未能阻止二娘的行为,愿领任何惩处。”
“罢了。”顾恒翻阅着书卷,摇头道,“此节我早已明了,你去唤虚竹前来吧。”
玄慈一怔:“前辈,犬子是无辜的,我愿意……”
“够了。”顾恒打断道,“若我想采取行动,何须如此周折?”
玄慈微微一怔:“阿弥陀佛,施主所言甚是,我即刻前去寻找。”
转身不久,便带着一位高鼻深目、容貌粗犷、神情呆滞的灰衣小和尚回来。
顾恒开口道:“玄慈,将事情告知虚竹吧。”
玄慈又是一愣,显得有些犹豫。
“他至少有权知晓 ** 。”顾恒轻声叹息。
起初,他并不想让虚竹卷入此事,思虑两日后,改变了想法。
叶二娘留下的种种麻烦,已在大理由段正淳协助处理,中原部分则打算交给虚竹负责。
母行恶,子赎罪,这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
况且,虽然弥补无法完全抵消过错,但与其空谈悔意,不如找回被掳的孩子并给予适当补偿,这也算是一种弥补。
尽管罪孽难以洗清,却能让受害的家庭稍感慰藉。
虚竹初时忐忑不安,不知方丈召见有何要事。
听完后,神色震惊至极。
方丈竟是我的父亲?
四大恶人之一的叶二娘竟然是我的母亲?
母亲居然掳掠了数十名孩童!
天啊!
他的情绪如同坐过山车般起伏,先是从极度欢喜转为深切悲痛,再变为一片迷茫。
许久未能回神。
顾恒说道:“虚竹,原本我想亲自找回那些孩子送回家中。
但现在,我希望你能接手此事,并给予相应补偿,你可愿意?”
虚竹一愣,看向顾恒,见到对方鼓励的目光,心中勇气倍增。
这一刻,他不再畏惧,变得坚定刚毅。
“既是母亲犯下的过错,虚竹定当全力承担……即便赴汤蹈火,亦愿代母亲受过。”虚竹话语坚定,宛若金石掷地,与先前判若两人。
性情愈发坚韧,神情愈发果断。
十几年间,虚竹于少林随波逐流,如今才真正认识自己,活得如常人般鲜活。
顾恒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这才符合佛门应有的态度,单念阿弥陀佛并非真正的和尚。
这是那本账册,待武艺有所成就后,便可下山了。
此外,那些人失子多年,家中想必困顿,这笔开销由少林承担,玄慈,你有何看法?”
“顾公子请放心,此事少林应当无异议。”玄慈行礼,见虚竹疑惑的目光,又补充道,“这些年我隐瞒此事,铸成大错,怎能继续担任方丈。
今日即刻向戒律堂上报,接受惩罚。”
“好。”顾恒点头,“敢于担当,日后多行善举,也能为叶二娘赎几分过错。
等你们各自完成一万件善事,我便会准许你们让她重生。”
一万件善事绝非简单的扶助老人之类的小事,救人一条才算一件善事。
做到一万件善事需要不知多少时光。
到时,顾恒相信自己救一个小小的世界之人应是轻而易举。
“多谢尊驾厚恩。”玄慈与虚竹毫无怀疑,目光中满是喜悦。
顾恒:“这是金刚功体之法,现传授给你们与少林。”
指点完毕后,挥袖送二人离去。
钟声响彻九次,少林高僧齐聚。
戒律堂内。
玄寂神情严肃:“方丈,召集全寺僧人,莫非有要事?”
他意识到事情非同小可。
此处是戒律堂,于此召集僧人,怎会是小事。
玄慈面对众多师弟,深吸一口气,将身旁的虚竹拉近:“诸位师弟,我今日有一桩尘封已久的往事要坦白。”
随即,将当年之事缓缓道来。
当然,叙述方式稍作改动,并未提及叶二娘主动,而是改为两情相悦。
戒律堂内一片寂静,众僧神情剧变。
片刻,玄慈已讲述完毕。
玄慈长叹一声,语气沉重:"我铸下大错,恳请玄寂师弟依照寺规处置。
至于虚竹,这些年来他毫不知情,就让他听从顾公子安排,替我赎罪。
另外,希望寺中拨些银两,让他用来补偿受害的家庭。
"
玄寂沉默片刻,缓缓摇头:"师兄,你此举实在不妥。
"
玄痛接口道:"师兄所为,也是我少林之过。
这件事责任重大,银两自当由本寺承担。
即便需要寻访,也可派僧人前去完成。
"
"不可!"虚竹鼓起勇气站出,面对众人的目光,他继续说道,"此事因我母亲而起,我怎能假他人之手?"他的眼神坚毅。
玄痛叹息:"单靠你一人之力,等到所有事办妥,怕是他们的父母早已离世,这般做法又有何意义?"
虚竹眼中闪烁着光芒:"顾公子已传授一门《金刚功体》,修炼成功后可日行千里,我定能在五年内将他们送回亲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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