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叶幽梦的发梢滴落,她站在陈馆长家门前,手指悬在门铃上方不住颤抖。手臂上的红线已经爬到了颈侧,像一张猩红的蛛网覆盖了她半边身体。每一次心跳,都能感觉到那些线在皮肤下蠕动,如同无数细小的寄生虫在血管中游走。
门开了。陈馆长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线将他脸上的皱纹映得更加深邃。他的目光落在叶幽梦的脖子上,瞳孔骤然收缩。
"进来。"他侧身让开,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叶幽梦踉跄着跨过门槛,屋内的空气弥漫着一种奇怪的草药味,混合着陈旧的线装书和檀香的气息。陈馆长领着她穿过狭窄的走廊,来到一间被改造成书房的小屋。墙边的书架上摆满了古籍,最显眼的位置供奉着一个玻璃匣子,里面放着一团暗红色的线团,旁边是一把古老的银针。
"坐下。"陈馆长指了指一张木椅,自己则从书架暗格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喝下去。"
叶幽梦接过瓷瓶,里面的液体漆黑如墨,散发着刺鼻的苦味。她犹豫了一下,但当锁骨处传来一阵针扎般的疼痛时,她仰头一饮而尽。液体滑过喉咙,像一团火顺着食道烧下去,紧接着是奇异的冰凉感扩散到全身。
"这是什么?"她喘息着问,舌头已经麻木。
"暂时抑制红线生长的药。"陈馆长点燃三炷香,插在玻璃匣子前的香炉里,"但只能维持几个小时。"
叶幽梦的目光被墙上的一张老照片吸引——照片上是年轻的陈馆长和一个中年男人的合影,两人站在铁轨旁,面容相似得惊人。
"那是...张德海?"她突然认出了照片中的中年男人,正是她缝合的那具尸体。
陈馆长的手顿了一下,香灰洒落在桌面上。"我弟弟。"他平静地说,但声音里有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
这个答案如同一记重锤击中叶幽梦的胸口。她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你弟弟?那你早就知道——"
"坐下!"陈馆长突然提高音量,眼神凌厉,"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你用那些线?为什么警告你不要停?"
叶幽梦僵在原地,手臂上的红线因情绪激动而剧烈蠕动起来,像被激怒的蛇群。一阵剧痛从颈部直冲大脑,她眼前闪过几个破碎的画面——黑暗的铁轨、挣扎的男人、一双苍白的手拿着红线...
"啊!"她抱住头跪倒在地,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如同锋利的玻璃般刺入意识。
陈馆长快步上前扶住她,动作出奇地轻柔。"你看到什么了?"他急切地问。
"铁轨...有人被拖过去...红线..."叶幽梦喘息着说,冷汗浸透了后背,"那双手...那双手在笑..."
陈馆长的脸色变得灰白。他松开叶幽梦,转身从玻璃匣子里取出那团红线,动作虔诚得如同在进行某种仪式。"三十年前,"他低声说,"我和德海都是入殓师,继承家业。我们的父亲...他发现了这本《缝尸秘术》。"
他翻开桌上那本古旧的书册,指向一页泛黄的插图——画中一个模糊的人影手持红线,将另一人缝制成傀儡的恐怖场景。
"缝皮鬼不是传说,"陈馆长的手指轻抚过插图,"它是一种传承。每一代缝皮鬼都会寻找合适的继承人,通过'母子线'将怨气传递下去。"
叶幽梦摸向自己脖子上的红线,突然明白了什么:"张德海是上一代缝皮鬼选中的继承人?"
"不。"陈馆长的眼神变得异常复杂,"我才是。"
屋外的雨声突然变大,雨点拍打窗户的声音如同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玻璃。叶幽梦感到一阵眩晕,陈馆长的话在她脑海中回荡——我才是。
"三十年前,我拒绝了传承。"陈馆长继续道,声音低沉如耳语,"我以为毁掉母线就能结束这一切。但我错了...缝皮鬼找到了德海。"
他卷起自己的左袖,露出手臂——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疤痕,像是被无数利刃割伤后又愈合的痕迹。"这些是反抗母线的代价。每当我想说出真相,这些伤口就会重新裂开。"
叶幽梦突然想起解剖室里那些自行蠕动的红线,想起林悦诡异的微笑,想起黑暗中那双手..."那么现在的缝皮鬼..."
"是德海。"陈馆长痛苦地闭上眼睛,"或者说,是占据德海身体的那个东西。三十年来,它一直在寻找新的继承人。现在..."他看向叶幽梦脖子上的红线,"它选中了你。"
一阵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脊背。叶幽梦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那些红线似乎更加鲜活了,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最可怕的是,她竟然开始觉得它们很美...
"为什么是我?"她颤抖着问。
"因为你足够坚强,又足够脆弱。"陈馆长轻声说,"缝皮鬼总是选择那些与死亡为伴的人——入殓师、殡葬工、法医...我们习惯了死亡,却依然会对某些死亡感到恐惧。这种矛盾正是它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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