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锋连出七掌皆扑空,忽见虚竹身影竟同时出现在三个方向,掌心泛起淡淡蓝光,竟是将轻功与「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结合,形成虚影迷阵。
欧阳锋咬牙再提真气,蛇杖点地借力腾空,以「鹞子穿云」之姿直上十丈高空,妄图从上方压制。虚竹见状,双掌划出太极图案,北冥真气如龙卷风般裹住周身,整个人不借外力,竟如青烟般缓缓升起。欧阳锋在空中刚要变招,却见虚竹已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袍袖扫过,一股柔和却不可抗拒的吸力传来,欧阳锋只觉重心不稳,竟违背常理地倒飞而下,重重摔在碎石堆中。
尘埃落定,欧阳锋挣扎起身,双腿微微发颤。他这才惊觉,虚竹的轻功并非单纯比拼速度,而是将内力、步法与空间变化完美融合,自己引以为傲的西域身法,在逍遥派绝学面前竟如孩童戏耍。
最终,欧阳锋力竭,单膝跪地,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满是震惊与不甘:“不可能……我竟会输!”
欧阳锋抹了把嘴角血渍,突然仰头痛笑,银蛇发冠在风中剧烈晃动。
他从袖中抽出墨绿竹笛,唇边勾起森然弧度,灰绿色瞳孔骤然收缩如毒蛇竖瞳。竹笛轻抵唇边的刹那,苍凉诡谲的曲调划破云雾,音符如实质般震颤空气。
顷刻间,山岩缝隙、灌木丛中窸窸窣窣声此起彼伏。三角头的蝮蛇吐着猩红信子蜿蜒而出,竹叶青如碧色闪电从树梢垂落,连盘踞在深涧的巨蟒都摆动着水桶粗的身躯破水而来。
数百条毒蛇在欧阳锋脚边堆叠成蠕动的黑塔,蛇鳞摩擦声混着嘶鸣,在山间回荡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嗡鸣。他居高临下地盯着虚竹,竹笛尾端的银蛇吊坠随动作狰狞甩动:“和尚,试试用佛理度化这些畜生!”
虚竹双眉紧蹙,见蛇群如潮水般涌来,喉头微动轻诵一声“阿弥陀佛”。他旋即伸手接过随从抛来的水壶,腕间佛珠随着动作叮咚作响,掌心翻转间,澄澈水流如银练般泼洒半空。
刹那间,天山六阳掌的寒气迸发,指尖凝出淡蓝色霜华,细碎的水珠在空中骤然凝结成冰晶,折射出冷冽的幽光。
欧阳锋的笛声戛然而止,灰绿瞳孔猛地收缩——只见那些昂首吐信的毒蛇突然僵直,冰晶顺着鳞片缝隙渗入体内,蛇群发出此起彼伏的尖锐嘶鸣。原本凶悍的毒蛇被刺骨寒意侵袭,疯狂扭动身躯,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向阳山坡窜去,蜿蜒的蛇流在山石间翻滚,扬起阵阵黄尘。
虚竹立于原地,袈裟在劲风中猎猎作响,他双手合十闭目诵经,低沉的佛号声随风飘散。
远远望去,那逃窜的蛇群竟像是被佛法感召,随着虚竹的诵经声渐次隐没在暖阳笼罩的山坡后。欧阳锋握着竹笛的手微微发抖,面具下的薄唇抿成苍白的直线,眼底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欧阳锋竹笛“当啷”坠地,灰绿色瞳孔剧烈震颤,盯着虚竹合十的双手,喉结艰难滚动:“你......你究竟使了什么妖法?!”
他踉跄半步,雪白衣摆扫过碎石,青玉蛇形佩饰撞出清脆声响。
虚竹轻捻佛珠,目光悲悯:“施主,万物皆有灵,不过趋利避害罢了。”
他抬手遥指向阳坡,残余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微光,“蛇类畏寒,并非佛法感化。”
欧阳锋咬着下唇退至崖边,银蛇发冠歪斜,露出额间细密冷汗:“你......要我如何?”
声音不自觉发颤,方才的桀骜荡然无存。
“小僧只求施主,”虚竹上前半步,袈裟带起淡淡檀香,“莫再以毒物害人,白驼山之奇术,亦可悬壶济世。”
他从袖中取出未写完的信笺,郑重递出,“此愿若成,小僧愿为施主向丐帮澄清传言。”
欧阳锋盯着那叠信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良久,他猛地夺过信笺攥在怀中,别过脸闷声哼道:“先说好,只此一事!”
发间银蛇随着他转身的动作剧烈摇晃,惊起崖边一群寒鸦。
虚竹双手合十,目光平静而坚定:“欧阳施主,武功再高,若心无善念,终究是伤人伤己。小僧愿以三场比试之约,恳请施主驻留白驼山十年,潜心听读佛经,涤荡心魔。”
欧阳锋猛地抬头,灰绿色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十年?!你可知这十年我能将白驼山武学精进多少?!”
他攥紧拳头,周身似有压抑的怒气翻涌。
虚竹不为所动,声音沉稳如钟:“十年光阴,看似漫长,实则不过弹指一挥。若能借此参透佛法,明悟善恶,于施主而言,胜过千万绝学。”
他顿了顿,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待十年期满,若施主仍执意走旧路,小僧自不会再阻拦。但望这十年,能让施主寻得心中安宁。”
欧阳锋死死盯着虚竹,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两下,最终恨恨地别过脸去:“好!算你狠!十年就十年!但若有人敢来白驼山捣乱,休怪我不念今日之约!”
说罢,他一把抓起地上的竹笛,转身大步离去,雪白衣襟在风中猎猎作响,似在宣泄满心不甘。
虚竹望着欧阳锋远去的背影,轻叹了一声,只道是度化了一个迷途之人。
他带着随从转身离开,山间云雾翻涌,渐渐遮蔽了来时的路。却不知这看似善意的约定,竟在日后掀起滔天波澜。
遥想十年光阴转瞬即逝。
白驼山深处,欧阳锋盘坐在布满蛇形图腾的密室中,周身环绕着嘶嘶吐信的毒蛇。他的面容愈发冷峻,灰绿色的眼眸中多了几分阴鸷狠厉。
随着一声低沉的嘶吼,他双掌拍出,气浪所过之处,几条巨蟒竟腾空而起,在空中盘旋出诡异的弧度。蛤蟆功经十年苦修,已臻化境,每一次运功,地面都隐隐震颤,仿佛有巨兽蛰伏。
当欧阳锋再次踏出白驼山时,一袭白衣已换成墨色长袍,腰间的青玉蛇佩也变成了漆黑如墨的毒牙状配饰。他嘴角常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江湖中很快便流传开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号——西毒。
那些曾与他交过手的人,谈起他时无不面色惨白:“那使蛇的妖术,还有刚猛霸道的蛤蟆功,当真是见者心惊,无人能敌!”而这一切,远在缥缈峰的虚竹却浑然不知,他仍在潜心修行,却不知自己当年一念之仁,竟造就了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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