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竹追问:“实则如何?”
掌柜咂了口茶,压低声音:“实则坊间早有传言——欧阳家大少奶奶生得国色天香,眉眼勾人。自从欧阳锋从西域回来,兄弟俩便生了嫌隙。有人瞧见二公子总盯着嫂子看,还为她偷练西域秘术。欧阳峻生怕弟弟做出不伦之事,便求老爷子把他远远支开了。”
“竟有这等事......”虚竹轻叹了一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佛珠。
“可不是嘛!”掌柜一拍大腿,“您别看这欧阳锋功夫不算顶尖,可他摆弄蛇虫的手段着实邪乎。听说他在白驼山庄时,就用活人试毒,如今没了父兄管束,行事更是肆无忌惮。前些日子,他还在镇上掳走个貌美的小娘子,说是要‘养蛇做药’......”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阴森的蛇嘶。
掌柜脸色骤变,慌忙起身将门窗死死闩上:“小师父,您可千万要小心!这欧阳锋表面是富家公子,骨子里......就是个被欲望蒙了心窍的魔头!”
“这欧阳锋生得俊俏?那可是真的!”掌柜的眼睛突然发亮,声音里带着几分唏嘘,
“人高马大、鼻梁高挺,一双眼睛跟淬了毒的钩子似的,瞧人一眼就能把魂勾走。可谁能想到,这么个模样出众的公子哥,从小就不安生!七岁那年,他偷溜进后山,被一种浑身泛着蓝光的异蛇咬了——那蛇毒见血封喉,白驼山庄请了多少名医,灌下的解毒药堆得比人还高,都不管用。”
虚竹听得专注,佛珠在指间缓缓转动:“后来如何?”
“说来也怪!”
掌柜猛地一拍桌子,惊得烛火晃了晃,“眼看欧阳锋只剩半口气,庄里突然来了个灰袍怪人。那人连正眼都没瞧欧阳老爷递来的金子,只围着孩子转了三圈,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金牙:‘这毒......有意思!’”
“他解了?”
“何止是解了!”掌柜压低声音,眼神里透着敬畏,“那怪人不知从哪弄来半锅黑黢黢的汤药,撬开孩子牙关就往里灌。欧阳锋喝下去后,当场疼得满地打滚,七窍都渗出黑血。可到了半夜,他竟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不仅毒解了,还能徒手抓蛇!”
“如此神奇?”虚竹双眉微蹙。
“更邪乎的还在后头!”
掌柜的喉结滚动,“有人瞧见那怪人临走前,在欧阳锋耳边说了句‘你的血比蛇毒更厉害’。打那以后,这小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成天往蛇窟里钻,连被咬了也不喊疼。欧阳老爷找人算过命,说他是‘以毒攻毒,得了造化’,可依我看......”
他突然凑近,呼出的酒气带着酸味,“他分明是被那怪人种下了心魔!”
暮色四合时分,白驼山的瘴气裹着腥甜气息翻涌而上。
欧阳锋蜷缩在岩洞角落,看着那怪人用枯枝挑起竹筒,淡青毒液顺着管壁蜿蜒而下,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磷光。
这已是怪人连续第三十七日造访,风雨未改。
“看好了。”怪人突然将竹筒狠狠砸向岩壁,毒液迸溅之处,藤蔓瞬间化为黑水。
几条三角头的蝮蛇嗅到气息,竟主动缠上怪人脚踝,信子吞吐间全无半分敌意。欧阳锋瞳孔骤缩——他曾亲眼见这些毒蛇咬穿牦牛脖颈,此刻却温顺如猫。
怪人枯瘦的手指点在蛇七寸,蛇身顿时僵直:“毒不在量,在引。你那日能让蝎子自相残杀,倒真有些灵性。”沙哑笑声惊飞洞外夜枭,那怪人抓起欧阳锋的手按在蛇腹,“感受它的脉动,毒物亦是活物,要驭其心,而非制其命。”
此后每个晨昏,白驼山总回荡着古怪哨音。
欧阳锋顶着烈日观察毒蕈生长,在暴雨中追踪蛇类行迹,掌心不知被划开多少道血口。
当他第一次用曼陀罗汁液调配出能让群蛇陷入假死的药剂时,怪人沉默良久,突然扯下缠脸的黑布——那是张被毒液腐蚀得不成人形的面孔,却露出欣慰的笑:“当年我师父说我是用毒奇才,如今看来,你更胜一筹。”
三个月后的月圆之夜,怪人将一本浸着血渍的羊皮卷塞进欧阳锋怀中,转身消失在蛇群深处。
此后江湖上再无人见过这神秘的用毒者,唯有白驼山的毒雾愈发浓烈,一个令武林闻风丧胆的“使蛇人”,正在腥风毒雨中悄然崛起。
掌柜继续讲欧阳锋的来历,自此病后大愈,他便对武术如痴如狂,晨光未露便揣着几个冷馒头冲进密林,常常熬到月悬中天仍不知疲倦。
他将活蛇缠在手臂上,感受其肌肉起伏的节奏,任凭毒牙擦过皮肤;用竹筒收集不同毒蛇的毒液,混合山涧草药反复试炼。
有时专注调配解药,连饭食馊掉都浑然不觉,饿极了就抓把野果充饥。暴雨倾盆时,他冒雨观察蛇群在泥泞中的游动轨迹;烈日当空时,又研究毒雾在高温下的扩散规律。日复一日,他独创出以笛声控蛇的“灵蛇引”,开发出能麻痹百兽的“醉生雾”,更摸索出将蛇毒淬入兵刃的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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