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所过之处,空气扭曲变形,梁柱上的彩绘瞬间剥落,露出斑驳的木质纹理。
金轮法王暴喝一声,双掌推出龙象般若功的气劲,十层功力化作一道黑色气墙。两股力量轰然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整座大殿剧烈摇晃,飞檐上的铜铃疯狂作响,仿佛在为这场绝世对决哀鸣。气浪翻涌间,枯荣大师岿然不动,食指青光更盛,如同一把永不熄灭的明灯,硬是在黑色气墙上撕开一道口子。
法王瞳孔骤缩,双手急速舞动,鎏金宝轮旋转着呼啸而出,在虚空中划出金色的光弧。然而,中冲剑的青光如影随形,与宝轮相撞的刹那,迸发出万千火星。枯荣大师指尖轻颤,剑气突然转向,竟如灵蛇般绕过宝轮,直取法王咽喉。
这一招,看似简单,却蕴含着无穷变化,正是中冲剑“刚中带柔,柔中藏刚”的精髓。
两股绝世武学的力量在殿中轰然交汇,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飞溅的碎石如同子弹般穿透梁柱,烛火全部熄灭,整个天龙寺笼罩在一片混乱与黑暗之中。
金轮法王脸色大变,仓促间挥掌抵挡,却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顺着掌心灌入经脉,整个人如遭雷击,连退三步,喉间泛起一阵腥甜。
金轮法王单膝跪地,掌心死死抠住开裂的青砖,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混着石屑。喉间腥甜翻涌的刹那,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萨迦寺后山,初次窥见龙象般若功残卷时的狂喜——那时他以为,只要将这门神功练至大成,天下再无敌手。
可此刻枯荣大师仅凭一道幽幽青光,便将他毕生修为凝成的气墙洞穿,那份摧枯拉朽的剑意,竟让他想起当年望见的冈仁波齐峰雪崩,人力在天地伟力前渺小如蝼蚁。
鎏金宝轮“当啷”坠地,惊碎满地烛泪。法王盯着老和尚依旧平静的面容,突然惊觉对方连袈裟都未掀起半分。六脉神剑尚有五脉未出,若此刻那五道剑光同时绽放,自己怕是连尸骨都要被绞成齑粉。冷汗顺着脊背滑入衣袍,他忽然想起枯荣方才那句“执念如刀”,原来真正困住自己的,从来不是天龙寺的戒规,而是心底那团烧了半生的贪嗔之火。
“老...老前辈...”喉结滚动三次,法王才吐出破碎的音节。
他望着枯瘦手指间若隐若现的剑气,恍惚看见无数个日夜——在光显寺闭关时经脉寸断的剧痛、在蒙古王帐受封时的志得意满、此刻跪地时膝盖传来的刺骨寒意。这些画面在脑海中轰然相撞,竟让他想起幼年在经幡下听经的清晨,那时他所求,不过是一盏长明的酥油灯。
金轮法王颤抖着解下腰间鎏金宝轮,双手高举过头,额角重重磕在冰凉的青砖上:“大师慈悲!贫僧一生痴迷武学,自诩以武证道,却不想早已偏离佛法正途……”
他的声音沙哑哽咽,浑浊的泪水滴落在开裂的地面,“求大师赐罪,容我重返草原,斩断这一身戾气!”
枯荣大师望着伏地忏悔的身影,苍老的眼中泛起悲悯。
他缓缓起身,袈裟扫过满地狼藉,伸手虚扶:“施主能迷途知返,善莫大焉。执念如浮云蔽日,放下便是晴天。”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金刚经》,轻轻放在法王掌心,“此去雪山迢迢,望你以经为灯,照破心魔。”
法王双手接过经书,如捧万钧。他抬起头时,额间的天珠已蒙上水雾,深深一揖后转身离去。
殿外寒风卷起他的玄色袈裟,却不再有往日的凌厉。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寺内众僧听见悠远的诵经声随风而来,与檐角铜铃的清响交织,宛如新生。
暮色浸透客栈雕花窗棂时,金轮法王斜倚木榻,手中摩挲着枯荣大师赠予的《金刚经》,泛黄的经页在烛火下泛着柔光。
“布里乌里,”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今日在天龙寺,方知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枯荣大师仅凭一道剑气,便教我看清了三十年的痴妄。”
布里乌里跪在榻前,望着师父鬓角新添的白发,喉头滚动:“可那六脉神剑……”
“住口!”法王猛地坐起,鎏金宝轮在墙角微微震颤,“此等绝学需深厚禅心驾驭,强求只会万劫不复!”
话音未落,他又颓然倒下,喃喃自语:“若能一睹其余五脉剑招,此生无憾矣……”
夜深人静时,布里乌里轻手轻脚推开房门。月光洒在师父熟睡的面容上,他瞥见枕边翻开的经卷,墨迹未干的批注里满是对剑道与佛法的思索。
少年握紧腰间短刃,眼中闪过决绝——师父一生孤傲,如今却因顿悟而郁郁,他怎能坐视不管?
寒风卷着沙砾拍窗,布里乌里最后回望一眼榻上的身影,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衣袂扫落案头经卷,“色即是空”四个朱砂字在风中微微颤动。
夜雾如纱,缠绕着大理皇宫飞檐。
布里乌里的夜行衣浸透露水,铁爪在琉璃瓦上刮出细微声响。他在密如蛛网的宫道间七转八绕,忽闻一阵银铃轻响——皇嗣司朱红匾额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雕花窗棂透出暖黄烛火,隐约传来孩童的咿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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