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房新来的厨役捧着食盒路过,压低声音道:“你们没见着?德妃娘娘总把皇上赏赐的时新瓜果分给各宫,连冷宫那位疯癫的常在都能得着半篮荔枝。”话落,众人皆叹着气摇头。
月光爬上朱红宫墙,将“德妃贤良”的私语揉进夜风里,有人望着西六宫方向喃喃:“若德妃娘娘入主中宫,这后宫怕是要少许多怨气。”可红墙深深,这些叹息终究只化作墙角蟋蟀的低鸣,消散在永巷的暗影之中。
暮色笼罩校场时,总有人说起当年穆妃束着玄色软甲、骑在汗血宝马上的英姿。那时她虽未有身孕,却常踏着晨露来到军营,素手握着寒光凛凛的长枪,亲自拆解招式:“锁喉要借腕力,落马别失重心。”枪尖挑起晨雾,惊起树梢寒鸦,围观的将士们看得屏息凝神。
最轰动的是那年秋狩,她当着满朝武将的面,徒手制服受惊狂奔的烈马,顺势将坠马的三品参将稳稳托住。自那以后,校场木桩上总钉着她亲手绘制的擒拿图谱,连老将军们路过都要驻足细看。
十数载光阴流转,那些得了她指点的将校们带着实战绝技奔赴边疆,从北疆守将到水师提督,升迁文书上印着的不仅是官衔,更藏着“穆将军亲授”的隐秘荣耀。他们在庆功宴上举杯遥敬宫阙方向,青铜酒盏里晃动的,是对这位传奇女子跨越时空的敬意。
穆妃的闺阁往事,在京畿旧族中更是流传着别样传奇。说她出身将门,幼时便随父兄在演武场摸爬滚打,七岁能挽弱弓,十二岁便将祖传的穆家枪法使得虎虎生风。待及笄之年,本该待字闺中的她却执意女扮男装,混入武举别院偷学兵法韬略,那些束发长衫下的锋芒,连夫子都难辨雌雄。
入宫之后,穆妃虽褪去戎装换上华服,骨子里的飒爽之气却未曾消磨半分。每当宫宴上有武将逞能比试,她便在珠帘后轻笑,偶尔兴起,还会命宫女取来软剑,隔着帷幔指点招式。
有次边疆急报传至,段誉在御书房愁眉不展,穆妃闻讯而来,展开沙盘便将敌军布防、粮草调度分析得头头是道,玉指轻点之处,竟与前线战报分毫不差。
最令人称奇的是她独创的“巾帼十八式”。这十八招融合了战场厮杀的狠辣与女子身法的灵巧,被誊抄成册后在军中广为流传。某次得胜归来的将领带着伤,特地入宫求见:“末将用娘娘教的卸力之法,在乱军之中保得性命!”穆妃笑着为他斟酒,金护甲碰撞酒壶的声响,恰似当年校场点兵的清脆鸣锣。岁月更迭,宫墙外的将士们换了一茬又一茬,但“穆将军”的名号,始终是军营中不灭的传奇。
宫人们退去后,寝殿内红烛摇曳。
段誉将穆妃揽入怀中,指尖摩挲着她鬓边金步摇,忽然低笑出声:“外头又传你在军中单手擒虎的奇闻,倒比说书先生的话本还精彩。”穆妃轻哼一声,玉指戳向他胸口:“还不是陛下纵容,那些稗官野史都快把臣妾写成三头六臂的神将了。”
段誉握住她微凉的手,忽然凑近耳语:“可朕记得最真切的,是无量山那只‘小母老虎’——”
见穆妃瞪眼,他故意拖长尾音,“木剑萍姑娘持剑相逼,说‘若不娶我,便要取你性命’。”话音未落,穆妃已羞得满脸通红,捶打着他胸膛要挣脱:“陛下再胡说,当心臣妾真的——”
“真的如何?”
段誉扣住她手腕,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穆妃浑身发软,娇嗔着别过脸,发间珠翠随着急促的喘息轻颤。殿外月色爬上雕花窗棂,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映在鲛绡帐上,恍惚间,倒比市井流传的传奇更添几分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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