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嘶吼在狭窄的楼道里回荡,带着令人窒息的悲怆。苏小穷站在赵公明身后,听着这血泪控诉,看着老人眼中刻骨的痛苦和绝望,身体微微发抖。她胸前的穷神徽章(老王给做的)似乎感应到主人剧烈波动的情绪,微微发烫。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共情,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她。她想起了自己初到人间时的无助,想起了被霉运笼罩的恐惧……那种被世界抛弃、苦苦挣扎的感觉,何其相似!
嗡……
一缕极其微弱、却无比纯粹的“悲悯”波动,不受控制地从苏小穷身上逸散出来。这波动不再是她平时失控的“驱离”,更像是一道温暖的、带着抚慰力量的光晕,悄无声息地拂过周卫国剧烈起伏的胸膛。
奇迹发生了。
原本激动得浑身发抖、眼珠赤红的周卫国,被这股奇异的波动拂过,如同被浇了一盆温热的泉水,满腔的悲愤和戾气,竟被奇异地……抚平了一丝?他剧烈起伏的胸口渐渐平复,赤红的眼珠恢复了几分清明,只是那深沉的痛苦,依旧如同烙印。
他喘着粗气,看着门口这几个“不速之客”,尤其是那个戴着碎眼镜、眼圈发红、看起来比他还难过的年轻姑娘,眼中的敌意第一次出现了动摇。他没再吼叫,只是疲惫地、深深地看了赵公明一眼,沙哑道:“看完了?听完了?滚吧。”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这一次,力道轻了许多。
赵公明感受着那瞬间消散的戾气和苏小穷身上逸散的奇异波动,心中震撼。苏小穷的“穷神”光环……还能这么用?
第二家:3号楼101,吴金花家。
这次开门很快。一个身形佝偻、头发花白、穿着洗得发白旧棉袄的老太太站在门口,脸上堆着近乎卑微的讨好笑容:“领导……是领导来了?快请进!屋里乱……”她局促地搓着手,让开身。
屋子很小,光线昏暗,但收拾得很干净。唯一的家具是一张旧床,一张方桌,两把椅子。桌上放着一个搪瓷缸,里面是半缸清水。
“吴阿婆,您别忙,我们就是来看看您。”赵公明尽量让语气温和。苏小穷看着这空荡得令人心酸的家,鼻子又是一酸,那股“悲悯”的波动再次不受控制地微微荡漾。
“领导……坐,坐……”吴金花手忙脚乱地想搬椅子,椅子腿却瘸了一条,差点摔倒。赵公明赶紧扶住。
“补偿款……不是俺老婆子贪心……”吴金花坐下,浑浊的老眼望着窗外高楼模糊的轮廓,声音带着无助的颤抖,“他们给的那点钱……买不起新房子啊……连个厕所都买不起……俺打听过了,最便宜的安置房,也要那个数的两倍……俺一个孤老婆子,没儿没女,没劳保……拿了钱,睡大街吗?”她枯瘦的手紧紧抓着衣角,指节发白,“俺不要多……就想要个能放下一张床、能生火做饭的窝……死了,也有个地方装骨灰盒……这要求……过分吗?”
字字泣血,句句锥心。没有周卫国的激烈,却更显绝望。苏小穷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胸前的徽章持续发烫,那股“悲悯”的光晕更加清晰,如同无形的暖流,包裹着吴阿婆颤抖的身体。吴阿婆似乎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安慰,情绪不再那么激动,只是默默地流泪。
第三家,5号楼顶楼加盖,孙家父子。
尚未走近,就听到顶楼传来激烈的争吵和摔打东西的声音!
“签!你今天必须给我签了!这破地方一天都待不下去了!”一个暴躁的中年男声怒吼。
“不签!凭什么只按鸽子笼的面积算?我加盖的两间屋不是钱?!不是汗?!不是命?!”一个年轻倔强的声音顶撞。
“兔崽子!反了你了!老子供你吃供你穿……”
“你供个屁!钱都是我妈……”
赵公明脸色一变,快步冲上狭窄陡峭的楼梯。顶楼入口,一个穿着油腻工装、满脸怒容的中年汉子(孙大强)正揪着一个半大少年(孙小刚)的衣领,巴掌高高扬起!旁边是满地狼藉的扳手、螺丝和几件摔坏的电器模型。
“住手!”赵公明一声断喝,带着微弱神力,震得孙大强动作一滞。
“你谁啊?管老子家务事?!”孙大强瞪着通红的眼睛吼道。
“社区‘和谐之家’的!”赵公明亮出徽章,挡在少年身前,“有话好好说!动手解决不了问题!”
“和谐?和谐个屁!”孙大强指着这用铁皮和石棉瓦搭起来的简陋“家”,屋顶低矮,冬冷夏热,“老子在这破地方修了二十年车!攒了点钱,一砖一瓦自己加盖了这两间屋!就想给儿子娶媳妇留个地方!现在好了,一句话,违章建筑!不算面积!补偿的钱,连买个厕所都不够!儿子上职高的学费都他妈快交不起了!你告诉我怎么和谐?!”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喷了赵公明一脸。
孙小刚梗着脖子,眼圈通红,死死瞪着父亲:“我不上学了!我去打工!这字,死也不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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