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
赵延熙惬意的品着香茗，静心听着叶怀谨的汇报。
“启禀王爷，玄罗门已经接受招安，卑职欲从中挑选出一百精英，将其全部编入北斗司。”
“天权部也已经查明，严志彬的死与听雨楼有关，是代号为铜镜的人下达了必杀令。”
“毕世昌与辛继宗都是听雨楼的人，他们此前出现在庆州，目的也是为了抢夺金虎帮的账册。”
“玄罗门长老之子祝君豪，外门理事人员绵绵，其死因尚有疑点，卑职怀疑可能与萧云逸有关。”
叶怀谨将近来发生的事情做了简短的汇报，紧跟着补充道：“另外，玄罗门那边表示没有收到祝君豪寄回去的账册，中间应该是出了些岔子，卑职已经交代北斗司尽快查明原因。”
赵延熙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
“你说有没有可能，这听雨楼其实是老三的势力呢？”
“这……”
叶怀谨略微沉思了一下，回答道：“目前并没有明确的证据，或者指向能够证明这一点。”
赵延熙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吹去表面的热气，浅浅地抿了一口，动作优雅而从容。
放下茶盏后，他用极为平淡的语气说道：“本王能组建北斗司，老三自然也有能力弄出一个听雨楼来，这不是很合理的事情吗？”
有些怀疑不需要确凿的证据来支撑，更何况他对晋王十分了解。
以晋王那阴鸷的性子，做出这样的事情完全在意料之中。
赵延熙没有给叶怀谨太多思考的时间，紧接着又道：“老三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但实际上内心却极为阴狠。像毁尸灭迹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叶怀瑾听着赵延熙的分析，心中虽然觉得有些道理，但还是迟疑了一下。
“卑职认为，也不能完全排除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听雨楼主动投靠晋王。”
“毕竟，在这江湖之中，各种势力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有时候很难说得清楚到底是谁在利用谁。”
在他看来，连北斗司都查不到听雨楼太多情报，足以说明对方隐藏之深，这样的组织不像是晋王能够打造的出来。
两者之间，更像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顿了顿，叶怀瑾补充道：“无论是那种情况，听雨楼早晚会是个麻烦，卑职会想办法解决。”
赵延熙微微颔首，面带好奇之色，询问道：“听闻你曾与萧云逸见过面，你对他的印象如何？”
叶怀瑾略作思考，回答道：“卑职与他仅有一面之缘，起初只觉得他不过是个初入仕途的愣头青罢了！经过承顺侯一事之后，卑职才发觉这小子似乎并非表面那般简单。”
赵延熙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缓声道：“父皇得邱正仁被枭首示众后，龙颜大怒，李灵均与何启铮二人因此在甘露殿外跪了数个时辰之久。”
话至此处，突然话锋一转：“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尽管父皇震怒，但却并未因此对萧云逸降罪，反而下旨赐婚，你猜这其中有何缘由？”
叶怀瑾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依卑职之见，其中缘由并不难理解，毕竟萧仲渊膝下仅有萧云逸这一个亲生儿子，罚的太重不合适，罚的太轻也无意义，索性以赐婚的方式表明态度。”
赵延熙闻言，不禁哑然失笑：“有你这般想法的人，想必绝非少数。”
叶怀瑾满脸疑惑，询问道：“王爷，这里面难道还有另一层深意吗？”
赵延熙缓缓开口说道：“父皇有意重用萧仲渊，但内心深处难免会有所顾忌，如果此时出现另一个人，能够取代萧仲渊的作用，你猜猜父皇会如何做出抉择？”
叶怀瑾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王爷，您的意思难道是说，那个人就是萧云逸？”
赵延熙轻声道：“正是。”
叶怀瑾更加困惑，皱着眉头追问：“卑职实在想不明白，那萧云逸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竟然能得到皇上的青睐？”
赵延熙淡淡道：“凭他是第一个主动加入锦衣卫的侯爵世子。”
无论萧云逸的出于什么样的想法，重点在于主动选择加入锦衣卫。
这是一种态度。
要说重要也重要，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关键在于天子如何看待。
萧云逸是毫无根基的锦衣卫，哪怕给他当上指挥使，倘若用着不顺心，只需天子一句话便能够剥夺。
萧仲渊则不同，本就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在军中与民间都拥有着极高的声望，天子用人时难免会有所顾虑。
赵延熙自顾自说道：“在本王看来，萧云逸就好比刚刚长成的小树，倘若能够承受住风雨，未来朝堂上必将有他一席之地。”
叶怀瑾沉默了一会，询问道：“那王爷您的意思是？”
赵延熙微微一笑：“给他送点风雨过去，若是他能够承受得住，那便想办法将其拉拢过来，若是不能够承受得住……呵呵！”
有能力的人才配受到重用，没有能力的人，死在路边都不配让人多看一眼。
叶怀瑾想了想说道：“前几天，曲成侯家的大少爷曾来找过卑职，是为了萧怀谦的事情，卑职此刻在想，可以借此机会来试试萧云逸的能力。”
“萧怀谦？没听说过。”赵延熙含笑询问：“他配当萧云逸的磨刀石吗？”
叶怀瑾回道：“卑职会在暗中帮他。”
上演手足相残的戏码？似乎有点意思。
赵延熙大笑道：“这件事就交给你负责，倘若萧怀谦是个有能耐、可培养的人，哪怕是输给了萧云逸，关键时刻你可出手保他不死，本王愿意给他一次机会。”
……
两日后。
萧云逸正在千户所内处理公务，就见麾下急匆匆跑来禀报。
“大人，您府上来人，说是您的堂弟在京郊发生意外，来不及救治，人……没了。”
“人没了？”
萧云逸眉头紧锁，顾不上多问什么，立刻喊来江霖，带着一旗人马赶回神武侯府。
刚走到东府外，就听见里面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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