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衣着打扮看,没什么特别的,从行为举止上看,却总也不觉得是魂界中人,此人不甚稳重,伸手逗火,不像个常人。
他就坐在地上,脑后扎的一塌发尾,发辫被拨到胸前,一身清水色的衣衫,前胸在火炉前靠着,腰侧似乎垂着的是一白玉佩子,隐约瞧到几个字,往上再看,注意到此人眼神却不甚清明。
平白无故地盯着里头的火焰瞧,不知道是不是瞧出什么名堂没有,自顾自地念叨着什么?
被店家一梭子打精神了,此人脸红扑扑地盯着他看,氤氲之中有几分着目自己的意思。
店老板放了扫帚,卷了袖子拄着,身子则侧靠在门边,火气也没有那么大了,懒洋洋地抬眉道:“阁下要是住店呢,出了门要往巷子里走,走得越远越好,走到头自然会有人,牵着阁下的胳膊去好好睡一觉了。”
南宫耀迷迷糊糊闻着一缕浓烈的梅花香气,又听得什么睡觉不睡觉的事,脑子里的混沌劲儿便又上来了。
指着人家店家毫不相熟的脸,毫不知羞耻地说:“睡觉的事你先等等,让我先闻闻,你身上的香。”
那店家险些站不稳身子,接着手又搭空了扫帚,尴尬地咳了两声,他面红耳热,叉着腰忿忿道:“你这无赖户,光天化日讲什么鬼话!”
他又举起扫帚有力地拿在手里,朝他盖着打去,南宫耀晕乎乎地抬手挡,却也等同于结结实实地接了这一击,痛得他直缩手,捂到脑袋上慌忙在屋内逃窜。
前脚踩到自己原先丢下的酒瓶,险些摔倒,后脚又一脚踹在烧得温热的火炉子上,里头的颗颗滚烫的火石珠钻着缝儿往外跑,两三颗直接喷到泥墙上,灼出黑乎乎的一块痕迹来。
也有的逃命似的往更光亮的屋外滚动,不过还没等滚到门口,便被店家关了门拦着了,他举着扫帚,嗔怒着:“今日怪怪的事一桩接着一桩,怎么你们也想长膀子飞了吗?”
一颗颗的小石头珠子东窜西逃的,最后还是免不了被一脚脚地踢回炉子去。
在收拾完一地不听话的火石珠后,夜谷清才抽出空来,把视线投向蹑手蹑脚走到后门的人,两三步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后脖领,几乎连拖带拽地将南宫耀拉了回来。
“无耻之徒还是个贼户呢!”夜谷清忿忿地说,刚成形的梅花糖,一颗颗小巧剔透的,还没来得及包上糖纸,刚夹住就化了,一颗两颗全是滴答滴答地融化,皆缘由突然升高的室温。
“趁我不注意想溜到糖屋后头,吃白食?”他的眼神瞪着南宫耀的后脑,几乎要吃了他似的,一想到一天的功夫又白费了,夜谷清摇摇头叹气道:“你可知晓,我取梅花露凝梅花糖,一日成形的只有那么一小点点,卖都回不了本,还要拿些出来伺候你们这些贼户,真是一点不想付出就想得到啊?”
南宫耀双手在空中迷迷糊糊地乱抓,任由别人拽着拖到门口,门打开了一条门缝,随即他便被人从门缝里塞了出来,迷迷瞪瞪地跌落在地,一片细叶不知从哪儿吹来,落在他的衣服上。
他撇开叶片,从地上爬起来,走上前哐哐拍门,“让我进去吧,让我进去吧。”
他一边拍门一边以恳求的语气向门内求道,他的声音顺着幽长的巷子回荡,不自觉拍开了其他商户的门。
卖茶水的老汉拿着一蒲扇躺坐屋檐底下,美滋滋地闻听热水拂过茶叶入竹管,接着通过管身四道小孔漏出,源源不断地滴落在一细嘴茶壶里,觉出一点声响上的不妥,知道此回溶茶又泡汤了,“啧”地一声过后,索性盖了蒲扇眯眼睡去了。
正卷着丝线的女子,理着一头好容易找出端的线头一路收卷着,结果剩下的全缠乱一通去了,一边揉搓着,一边眉心生愁,压根儿找不着出路,只能一个劲儿地唉声叹气,心想奇了怪了,从没有这么难解的线团。
还有不知道卖什么的,一花绿牌楼里头踹出来一位,手里提着掉到半拉裤子的人,上身袒着,胳膊上拢着半截衣服,骂骂咧咧地对着泥地路面大叫:“晦气,明明你们人不行还怪我提不起来。”
…
也怪奇怪的,怎么今日许多家都仿佛出了点差错,南宫耀每路过一处,便会被里头的乌烟瘴气阻了下来,懵懂地瞧着一路都是正开着店,一进去却总恰巧不合时宜的店家,这些店铺今日怎么都像约好了似的,上演或大或小的乌龙事件?
花巷柳路四通八达,翡翠墙楼星罗棋布,他一脚踩在泥巴里,被看不清的东西绊住,摔了个大跟头,唏嘘望着一身的泥污,抬头又自知着实无处可去。
也罢,回宫去吧,他乡皆是陌路人,怎知我心里愁与雨。
搓了搓手,将头发顺到后脑去,眼神依旧不甚清明,甚至抹了一头的泥污也浑然不知。
才走两步,一手里举着黑棍的玩意儿活了过来,拔地而起,向他疾驰冲过来,南宫耀眨眨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惊得瞬间醒酒,啊啊地连退几步,险些又没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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