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去,又是无尽的长廊,不知通向何处。
好在小院里的那棵银杏树长得真好,有它陪着,心里也有了些许安宁。
光看粗壮的树影便知晓院里土地肥沃,他跟着小彩珠们亮起的方向走,也不时地顺着回廊一路去瞧银杏树。他被兴致引着几乎转着圈地向上走了好几层,也把那棵树从下到上、一四圈的派势都看了个概貌。
扑闪的萤火是角落的灯,在压抑的墙角吐露静谧的情绪,飘零的落叶是夜里唯有的声响。
“长得真好。”他不禁感慨一句。
先前的光线并未散去,而是化作一条细细的紫红色的珠串,嫉妒般地绕上他的指尖,一路磨到腕上,牢牢锁住,斜着拉扯他,不让他分心。
黎无筠没有跟进来,看他的表情是极不愿意让南宫耀踏足,一直提着危险的话却又不肯陪着他进,而是自己一个人蹲在外头,说要守着。
这样也好,免得让他因为自己个人的事,会受到不必要的麻烦,南宫耀想。
只是,起初那道微弱的光本是从自己衣服上来,却好像是被人拿去利用似的。他不禁为这一想法觉出好笑。
不过须臾,他收回思绪,不想其他。
银杏啊银杏你要看着我往哪里去呢?
他低头看着手腕,那道光居然不知何时幻作紫红,攀了上来。
一颗颗地串成珠链,裹了上下两道,轻轻贴附在肌肤上,不紧也不松,腕处似乎有股力量在强硬牵引着他,却也不疼,不会有半点勒痕。
便跟着走就是了,他想,路的尽头便是答案。
海底的风带着咸湿的暖意,他素来不喜魂界的海水味,总觉得有种令他作呕的心理反应,可这里的暖风,却是温热的,软绵绵的,迎人一般吹拂面庞,叫人忽视了那些难忍的气味。
最后一段升起的长廊里有三处十多级的台阶,三处再走上来,便看到了尽头的门。
回看廊外廊下风景,比目皆新。
高阔的视野让他注意到脚下是数十米的楼阁,远处还有叠嶂般的围墙,似乎都是木做的,在淡淡的雾气中他也难以辨别远处,只是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厚黄的一块块木头堆在一起。
再代入到上头的全景,想必整座楼阁也大差不差,尤其围墙里的连廊与回廊还有不少,他所在的地方只是冰山一角,齐整却也压抑。
南宫耀抬起牵了线的手“叩叩”拍门,大门突然里亮起了灯,门开了。
他的眼前是烛火通明的房间,落地烛台根根晃眼,上设云台,明珠成塔,颗颗夺目,层纱叠幔,淡淡松香弥漫,令人心往。
红毯还在一路延续,腕上紫红光脉还在颤着引路,他只得继续走进去。
他隐约瞧见云雾纱里有座方方正正的东西,那东西前头还坐着一位纹丝不动的人影,他迫不及待地跑上前,拨开云纱,终于瞧到他的真面目来。
此人盘坐于床木,安安静静的,头顶黑发如瀑散开,绢绢垂淌在胸前,唇红而饱满,鼻翼挺立,一双漆黑的瞳孔未曾有半点明亮,却自始至终盯在南宫耀的身上。此人穿着和他身上极为统一的衣服,统一的花色统一的装配,统一的绣着银杏叶的花纹。
但他穿得更薄些,像是刚沐浴完才穿的轻衣。
他的手撑在脸上,手里捧着一只金荷花,荷花上头还晃着两颗红珠子,南宫耀扒开云纱的时候,他手也跟着一顿,两颗珠子碰在一起,随即慢慢消失了。
南宫耀久久停立在床边,不知作何是好,只定定地看着他,主要是盯着他的眼睛看,如传言所说,那里确实是没有瞳孔的。
不过也不完全像传言说得那么可怕,眼眶里虽没有瞳孔,但也不是空的,而是氤氲着黑雾似的混沌,直射心魄。
“过来。”
那人突然张口,这话像是在命令人似的,不过此处只有他二人,南宫耀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南宫耀走近了些。
“再近一些。”
南宫耀又走近,他是赤着脚的,一路走来,泥沙早已被红纸擦拭干净,此刻光洁无比。
魂尊收了手里的荷花,伸出手将它放到空中去,忽闪着光芒的荷花在二人面前缓缓上升。
但南宫耀没看到,他头微垂着,在看脚下的红毯。
似乎看到南宫耀未着鞋履,料想他一路走来的不易,轻轻抿唇,挥了挥手,床侧突然蹿出一个黑衣人来,搬来一张宽敞的红木椅。
南宫耀还没看得清黑衣人的相貌,那人便走退了下去。
椅子长了腿一般瞬间移到他的身后,南宫耀听到床木之上的人说:“坐?”
应声后,南宫耀毫不犹豫地落座,毕竟确实是疲累,脚底或许早已磨出血了。即使他不说,南宫耀心里早盘算着怎么和他一起坐床边了。
南宫耀刚坐稳,对面的男人便撑着脸盯着他的脸看,也许是盯着脸吧,毕竟他也没有瞳孔,南宫耀也不好点出自己的不适。
“光着脚的?”南宫耀听到他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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