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风飘荡的杂草,有些像其他海底深处里寻常样式的海草,柔软地舒展,惬意地摇曳,咕噜噜的水泡浮在表面,像是在呼吸似的。
他随手拨弄了两下靠得近些的,长长的叶片得了注意一时害羞似的,粗粗掠了一下他的手心,就歪到另一边去了。要不是根扎于此,南宫耀心想:怕是会连着根一并躲开了。
他走到游草深处去,心生啧叹:“怎么这些水草长势如此之快?”
先前不过是堪堪及腰的高度,现在面对的这些无疑有一人之高。有好几次扫过他的脖子,那种独特的、冰冰凉凉的触感,除了能激他一激灵,还能让他倍觉放松起来,长叶肥厚,好像什么人的手正轻轻抚过。
想什么呢?他正正心绪,诡异至极才对。
顺着大致的方位前行了一段时间,南宫耀不禁萌生一点瑟寒之意。望着舒展摇曳的水草,虽也觉得好生相熟,但实在步行许久,粗略算着得有一个时辰之多,竟未曾遇到昔日之洞窟。
原本顺着那一洞窟,可以顺理成章潜入魂界又一深海之底,再想去往别的地方也更方便些。因为魂界地势实在过低,非得经历了一番头晕脑转的海洋翻转之势,方有豁然开朗的景地出现。
若不是魂界有令他神往的“君悦”场所,依南宫耀的脾气,这头脑遭罪的际遇他是万分不愿经受的。
可是今日怎得连遭罪的入口都瞧不见了呢?他定在原地,仔细思索。
“难不成魂界小子变精明了,早已堵了此处漏洞?”
一道硕长的水草影子盖在他的脸上,吐着细密的泡沫,掠而掠地抖动,他心里纳闷不已,肆意挥舞着手臂,试图遮挡水影。
又暗自安慰道:怎么可能?岑鹤影那小鬼最近都在忙着到处追寻芜草锦的下落。况且此处水草丛生又格外隐蔽,是僻静偏远的蛮荒地带,他一个帝王之子就是再谨心,想必也不会在这样的地方费什么心机。
正细细考量着周围无言的水草,势必要看出个什么不同来,可是所有的全像是伸手五指似的,似乎根根皆有不同,可也费尽心思全然没有辨识之用,还不如每棵水草生得一模一样才好!
“哎呀呀,要是那洞口能发出光就好了!”他恃气想着,瞳孔里所见简直是一场大型的噩梦现场,仿佛眼前的水草已不再是水草,而是道士们招鬼用的旗符。
远方突然传来一阵嘤嘤哭声,很是细微。如若不是他试图用火烧光水草之前,蹲到地上准备再给自己的脑子一次机会,记忆紊乱中忽地听到一声柔细的啜泣,他该认为自己一定是中幻觉了。
仔细听了须臾,便断定这鬼地方确实有人在哭呢!而且还是女子的哭泣,婉然绵柔,却又有股寒风侵袭的悲凉,好像在哀愁着什么。
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会有女子的哀愁声呢?好端端跑这种地方哭个什么劲?
顺着哭声寻去,南宫耀最后在更深处的水草林里发现了她。这女子与外面的人不同,生着一条长长的鱼形尾巴,碎裂的鳞片好似被刀片刮过,露着慎人的创口。可以看出原本应该绚丽的鳞片,此刻显得凌乱不堪,她的上身裹着破碎的残衣,两处手臂也满是伤痕。
她正蜷缩着臂膀啜泣着。她躺在高大的水草阴影下,埋着脑袋,蓝色的头发盖在脸上,一条鱼尾抖个不停,像极了变异中的鱼人。
南宫耀心里发怵,额头上嵌满了汗珠,迈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一刻不敢动弹,生怕惊扰了深海的狩猎者。
可她的哭声实在凄厉,尤其海底气温低,苦得他的心里更是啜然到了极处,恨不得马上蹿到她面前出言安慰。
他攥着手,犹豫不决。
不是怕,只不过身处异界,多份警惕也是好的,免得善心却被人家算计。
南宫耀最终一狠心,心想:管他呢,要是真的是尖牙利嘴的怪物,我先一拳塞到这人嘴里再说。
便壮着胆子靠近了。
许是听到有什么人靠近的动静,那鱼人原本颤抖的肩膀平复了几下,一动不动。南宫耀看到了,也跟着停住不敢再往前了,不过须臾,鱼人又哭个不停,南宫耀才慢慢挪步过去。
走得更近些了,他才发现,原来鱼人尾巴上的鳞片竟不是被人刮掉的,而是好像生了一种湿溃的腐烂皮丶肉的病症,望着有些鳞片像是被拔出来似的,凹陷的肉泛着血色的红疮,更有的直接下陷鱼尾之中,僵硬竖着,只露出半截来,渗人得很。
南宫耀怯生生地蹲下去,蹲到她的面前,犹犹豫豫地拨开了她脸上的长发,只见露出一角白皙的下巴来,南宫耀倏地收手。那女子本因生人的触碰已经全身僵硬,只露出一颗蓝色眼珠透过发丝惊恐地望向他。
见她唇角颤抖,南宫耀赶紧表明自己的身份:“别怕,我是灵界的小灵王,我不是细作,我之所以会到这里来,是因为我有个朋友被困在魂界。”
鱼人好像听懂了他的话,歪着脑袋看着他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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