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和学士喝酒去了。
路灯盏盏,隔几米挂着个通亮的黄色灯笼,晚风款款,寻常巷陌,酒香迭迭。
可这最后一碗——
“覃沐晨,这酒怪怪的,苦涩。”他端着碗,面露红云,碗边随意飞溅出几滴来,滴在桌上。
南宫耀突然失了兴致,直接将那碗酒倒地上。
他轻飘的脚跟催促他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眼底氤氲着若有若无的血气,翻动眼皮,同对面人说:“我饮酒就是为了见你啊,你这个鬼东西,怎么不敢来我梦里了?”
被他没来由地埋怨一句,覃沐晨也提了兴趣,一边喝酒,一边问道:“唔,你要见谁啊?”
南宫耀却直接头耷拉下来,如有所失,额前两端头发在脸上遮出小片暗区,闷不吭声的。
“说啊,南宫,你要见谁?”覃沐晨放下手中的小碗,好奇打探道。
“我要见谁?我要见谁……”
他开始碎碎念起来:“我要见谁,为什么总是想不起来那个人,那个人是谁?”
拍在桌上的手突然攥了起来,覃沐晨怕他下一秒要掀桌子走人,赶紧从凳子上站起来,跑他身边去,手放在他胳膊上,安抚道:“想不起来不要想了,不要,不要难为自己,咱们坐下,继续喝酒。”
“喝酒……”他眼神迷离,低念一句,突然眼中大放异彩,扭头,把一只手贴在覃沐晨的耳朵旁。
撩开他耳边的头发,猛地盯住。
嘴里笑了,意味不明地对他说:“你怎么样,感觉怎么样,上位者的姿态,当得很爽吧?”
他的手擒在他的脸颊与下颌处,加了力道。
覃沐晨被他这一动作也拨弄得心痒痒的。
似乎已经感觉不到脸上的微痛,一把推开了桌面上的酒器,扯嘴笑着道:“怎么,南宫,你的感觉到了吗?要在这里吗?”
他笑得怪异,比巷子吹过的冷风还要令人瑟瑟发抖,不过南宫耀看他手心里的那张脸,依旧微微发怵。
抿着唇,除了眼中的锁定,整个人都是清冷的状态,完全没有酒后迷瞪的样子,连眉梢都是完全放松的。
须臾,他放下了捏在他脸上的手,态度冰冷:“要不了,我没用,你找别人吧。”
可覃沐晨却不满意了,拉住他放下的手,眼神恳切,焦急,对他说:“我,我可以的。”
南宫耀微微一怔。看向不知何时空无一人的街巷,大路中央明灯璀璨,两旁屋瓦缄默昏暗无言。
他们正喝酒的地方,昏暗,避人。
店家听了吩咐,早早收摊关门,眼下只有他们二人相对着,异念而身处一处。
荒唐啊,他南宫耀何时被人安排了如此荒唐的事他都浑然不觉。
“覃公子,我只是喜欢逛月楼,那也不代表我跟谁都能翻到一块去。”他叹了口气,眼神向下瞟视着自己被人握住的手,猛地向后扯出,又甩甩袖子,退了两步,道:
“覃公子醉了,找一处喜欢的地方宿下吧。”说罢便要抬腿离开。
“南宫,”覃沐晨捏住了桌角,叫住了他,再次恳切道:“我的酒里也有,如果你走了,我一个人,我怕……”
不过南宫耀的眼里没有丝毫地为他担心的样子,反正整条大街都是人家的,出事是不会出事的。
就是这药对于人界的覃沐晨而言,会比自己难熬些就是了。
难熬也是他该的,谁让他又给他下药来着,还两碗都下,给他聪明的。
于是他最后冷静地望了他两眼,道了句:“多谢覃公子之前衙门的慷慨相助,这酒钱我已先行付过,公子,你今夜要安好。”
覃沐晨瘫坐在凳子上,脸色微红,徐徐呼着气,他紧盯着南宫耀离开的方向,努力克制心中的情绪。
一路向东飞行,接着向南走了两条街,他才直奔翟家大门。
门口挂着两排崭新的红灯笼,见到客人,一齐地敞开劲亮着,照着他若无其事顶多增添了两抹红的脸蛋,隐隐有些自惭。
还真是,喝醉了就往他这边跑。
他没好气地骂了自己一句:“死贱的男人!”然后又摆着手,嘴里轻轻地“哟,哟,哟”了一句,自顾自宽慰着:“我来找他又不是为了别的,我来找玉佩的,对,顺便还有那个呆瓜。”
他正事儿可多着呢!
南宫耀心里思索,人是酒宴上丢的,覃家搜遍了没有,不代表不会在这翟家出现。
要是真被他逮到了是他翟家捉的折耳惇,他势必要把新账旧账都算他翟月一人的头上!
为了坚定自己不是光明正大地来找翟月,而是偷偷摸摸来找折耳惇,他选择翻墙进去。
熟悉了人界墙的高矮,他这次一个漂亮的下落姿势,单膝微扣在地。
“好,呆瓜惇,等着爷来带你回家!”一身灰蒙蒙的橙衣,被他翻起,系在身后,这样他行动更方便些。
好在翟府没有覃家那么夸张,一个时辰下来,也搜寻得差不多了,各处果然没有什么藏人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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