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之事被人提起,许是因为人特别,许是因为月光极好。
月烧柳沉沦,枝上泛白光,薄雾抚之顺平,轻风碾过温泽。
“咔嚓——”一只嫉妒柳叶茂盛的手攀上,折去了令其心生不满的风景。
地上散着七零八落的柳枝,自作主张地展弄纤细腰肢——果不其然,得到了折柳人的一阵践踏。
他咥笑出语:“哼,臭柳树,被我踩到脚下了吧,快快求饶,快快向我道歉,哈哈哈。”
而此时,金闻歌正潇洒地坐在一边的高墙上,双腿大咧咧地分着,低头将芜草锦的“恶劣行径”抓了个正着,脸上露出一点莫名的笑意。
他摇摇头,看来大门大户出来的孩子有的也是缺乏管教。
正如地上那堆七零八落的乱柳,也不知惹了他什么不痛快,一根根活活地被剪断了。
金闻歌心里隐隐撺掇着:一会儿非得让他把这些柳枝儿插到河岸边不可。
他弯着眉,率先冲下面的人发出讽喻之声:“兄台好生逸致,乞巧盛元,月下弄柳,踏足残阳败絮,可谓极逞一时之意!”
“只是不知道,在下能否薄请公子另行他处。”
声音劈头落下,芜草锦的眸子里忽闪了惊喜,他抿唇犹豫了几秒,还是转了身。
抬头望去,荡在墙上的人瞬间收在眼底,以及那片笼罩在他上方的月光。
金闻歌带着笑,沐浴月光之中,懒散而又明媚。
“一个人快活不如两个人一起快活,兄台,你说呢?”他调笑出声。
芜草锦吞了吞口水,有点神迷欲迷。
可过后他便理清了现实,望着此刻就近在眼前的人儿,他的瞳孔闪露出明显不悦。
绝对没有一点担心他摔下来的意思,他只是觉得大晚上抬头看这小子挺费眼的。
于是他将鲜有的怒色挂在脸上,皱着眉,语气听上去也是异常生分:“说什么说?你,你你,下面不够你待非得坐到上面去!”
小眼珠子近乎锁在他身上,瞪着看有点教训人的架势了。
反正金闻歌确实是听出几分怒意来了。
然而,上面的人只是挑挑眉,依旧晃哒着两条刺激人的大长腿,努努嘴以下巴示人,不以为意:“我就喜欢坐上面怎么了?”
虽说是死亡角度,可刺激人也刺激得挺好看。芜草锦跺了跺脚,在心里堆了这么一句。
“没怎么,”芜草锦见他这副态度,索性换了个路子:“反正歌歌知道我在下面,所以歌歌不愿意在下面,歌歌不就是不喜欢和我一起待在下面嘛,我都清楚。”
芜草锦挺擅长讲绕口令的,而且一张口就挺像,虽然没什么逻辑可言。
答非所问不说,还差点把金闻歌弄晕了。
看着芜草锦又是垂眸又是瘪嘴的样子,金闻歌心里纳闷着没弄明白,可他也没着急回,只是下意识直接撑了胳膊摁着墙,一举蹦到了芜草锦面前。
也不知道他身子有多轻,双手在围墙上搭着的时候,芜草锦注意到,墙厚度挺薄的,可这小子抓的样子松垮不说,影子貌似都没虚过。
但他却有些发虚。
刚跳下来的时候,眼前一震,连他的心都跟着颤了下。
芜草锦先是忧心忡忡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接着又别扭地偏了偏目光。
他将刚折到手的柳条随意往肩上一搭,才氤氲着僵板的面色向金闻歌抛问:“你不是说走了吗,干嘛又回来?”
金闻歌假意说:“没有人在旁边啰嗦个不停,倒一时有些不自在了。”
听了这个干脆无比的回答,芜草锦的脸色并没有一点回暖的迹象。
貌似他心里纠结的事儿不太容许旁人同他开玩笑。
金闻歌望着脸色依旧清冷的芜草锦,狠狠心压了压接下来的毒舌行为,把肚子里那些直言直语都暂时抛诸脑后。
他提步靠近了些,从芜草锦肩上取过那根附着的细条儿,不长不短,他慢悠悠地抽了好几秒。
“是要走,可是被人留住了。”金闻歌搁手里晃了几下柳条,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本来确实是不愿多待的地儿,可就在没多久之前,金闻歌发现他的心里难受得紧。
好像一时之间弄丢了什么,又好像在不经意间错过了什么。
会是什么呢?
想着想着,他竟不自觉地腾了回来。
也没找到答案,倒是……又往这芜草锦身边找来了。
似有雷电劈中,酥麻的触感流离全身,芜草锦的筋络瞬间绷紧,整个人都不自在地僵硬了几分。
好半天他才能恢复正常,摸摸胳膊,继续端着生闷气的架子,小声嘀咕:“谁有那本事,能留得住你?”
本来还在走神,被他这么一问,金闻歌突然惊觉,他将东西又轻飘飘地送回到芜草锦肩上,指了指天,一本正经地回答:“月亮。”
“月亮?”芜草锦卷着不明,顺着金闻歌手指的方向抬头一看。
却没从月光鱼肚般的鲜汤里得到一丝释意。
他只是锁着远处的黑空轻叹了口气,正了脸色,声线冷冽地说道:“就连月亮都大抵知晓你在敷衍人,不肯露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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